鱼儿此刻便如她手中的司命,锋利无比,恐惧仍在,只是被另外一种情绪深深压制了。
鱼儿大叫了一声,为自己壮胆一般,她握着司命,翻到蟒身之上,司命狠狠刺入七寸之中。
这巨蟒头部微扬,发出一声嘶吼后,无力垂下了。
花莲几人在下边听到鱼儿的叫声,连连叫道:“小鱼儿怎么了?大柱子!小鱼儿怎么了?”
伏在齐天柱身侧的那条巨蟒迅速朝鱼儿游来,迅捷如电。鱼儿方位变幻莫测,那巨蟒数次张口也咬她不到,伏低斜冲之时,鱼儿翻身跃起,正好骑在巨蟒背部。
巨蟒上身摆动,要将鱼儿摔下。鱼儿司命刺入巨蟒头部,藉着巨蟒摆动的力顺势下滑,司命将巨蟒从头部至下一丈多长割开。巨蟒半个身子血淋淋的,挣扎几下,也扑到在地,蛇尾仍自扭动,良久才僵硬不动了。
齐天柱本是挂心鱼儿,一行人都知道鱼儿如何怕蛇,深恐一回头瞧见的是叫他揪心的惨状,怎知看到的竟是鱼儿沐浴蟒血,连杀两蟒。
花莲叫道:“大柱子,到底怎么了!”
齐天柱回首时分了神,手上力失了几分,就这片刻,锁链被下边的巨蟒拽的向下。齐天柱向前一个踉跄,连忙脚踏在崖边凸起的石块上,这才堪堪止住身形,没掉下去。
锁链因此一阵晃动,厌离几人在下身子一空,以为自己要坠下去了,好在有惊无险。
齐天柱吞咽一回,喊道:“丫头把那两条巨蟒宰了!”声音激昂,极为亢奋!
花莲道:“小鱼儿?”
花莲身子如上岸的鱼儿一样弯曲弹跳,动个不停,恨不得上前亲看去。
厌离抓着他双脚,无奈道:“你消停些!”
又有两条巨蟒从崖底攀着岩壁游上来,经过厌离几人身旁,带动一股腥风。花莲几人嗅到岸上传来的血腥气,又听齐天柱如此说,自然是毫无怀疑了,虽不知鱼儿为何一时不怕这些巨蟒了,但听得她不仅没事,反而杀了两条巨蟒,浑身热血沸腾。
花莲叫道:“小鱼儿,剁了它们!”
三条巨蟒盘桓,其中一条最为巨大,两侧突起,便是花莲所说的那快要化蛟的虺。
然而此时,鱼儿再要施为已是难了,非是怕了,而是力尽了。从地下暗河一路争斗到此,力气早已耗尽,现在勉强支撑,虽然杀了两条巨蟒,虎口已是鲜血淋漓,双手也酸软无力了。
鱼儿气喘不已,面对三条巨蟒,心中惊跳,脑子里迅速思索着如何办。
清酒被两只怪猿缠住,一直思量着击败之法,也一直关注着鱼儿动静,见她不仅敌住两条巨蟒,甚至杀了它们,心中惊讶。鱼儿做得这般已是逆天,换做常人,断做不到如此。
随后再一瞥鱼儿状态,知她已是强弩之末。三条巨蟒环伺,鱼儿便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也不过只能再斩杀一条。
清酒心神一凛,她正被怪猿一前一后包围。说是怪猿,真是十分怪异。
这两只怪猿不仅能将别人的招式分毫不差的学会,甚至连正在出的招式也能现学现使,做到后发先至,与其对打时,就如同在照一面铜镜,与镜中人对打。这怪猿虽没有内力,但是有一股沉厚蛮力,清酒又有伤在身,因此一时拿不下它们。
眼前形势已是刻不容缓,清酒略一思忖,决定兵行险招。
清酒连出三剑,果然,那怪猿出的一般的招式。清酒后退,他便也后退。
清酒长剑一挽,内力灌入,手腕一转,将这一把长剑贯向怪猿胸膛,那怪猿果然也如她,将厌离的剑投射而来。
清酒的内力深厚不比寻常,这剑被灌注内力,去如闪电,只一道白光,那怪猿不及躲,这把剑无刃无锋,射向怪猿,须臾间便穿胸而过。
而怪猿投射来的这把剑,也是极准的,只是两把剑被贯注的力度不同,清酒又为了确保那怪猿不会学她躲开,待的厌离的那把剑射到胸前,划破一层纱衣时,这才迅疾的身姿轻转,一把握住剑柄,顺势刺向身后怪猿的胸膛。
那怪猿学样刺来,但他所用的是铁杵,顶端圆润,就算猛刺,伤人也不重,清酒一矮身,被它擦过肩膀,那怪猿一矮身,正好被清酒抹了脖子。
清酒解决了这两只怪猿,不待停留喘息,已飞身扑向鱼儿。
三只巨蟒缠绕,鱼儿钳制住其中那条最大的。那巨蟒已将鱼儿身子缠住,圈圈缠绕,只消再用上一份力,就能将鱼儿活活勒死。而那巨蟒此刻正也张开血盆大口,朝鱼儿咬来。
鱼儿是带刺的鱼儿,哪里是那么容易下口的。巨蟒张口咬来的时候,鱼儿用手肘抵住,手中还握着司命。这巨蟒一下口,自己将下颚送到了刀刃上,登时进退两难,尖声嘶啸,身子用力扭动,眼看就能把鱼儿勒成两半。
清酒提着厌离的剑,如一朵雪白的疾云。她身姿迅灵,在巨蟒身躯之上跃动,停留在一条巨蟒身上,一条巨蟒七寸之上必有鲜血迸溅。寒光闪动之中,三条巨蟒的脑袋落了地。
这一把开了锋的剑在她手中使得犹如神剑。
清酒将半晕的鱼儿从蛇尸中捞出来,抱着她,轻轻拍她的脸,唤道:“鱼儿!”
鱼儿神智是清醒的,只不过身子绵软乏力,她缓缓的叫了声:“清酒。”
她见到清酒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上浮现的哭笑不得的表情,记忆中好像是第一次看到的。她见到她眼中的光芒,墨玉中柔润的光芒,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