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是怎么说的?”谢旋淡淡地看着她,“现在也原样还给你,许小姐,还请你自重。”
“你和我不是一条路上的人,那么也请你规规矩矩,不要多管别人的事情。”
谢旋弯了弯唇角,带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来:“我可不需要别人来救我。”
她谢旋心眼小得很,别人说过什么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被这么不近人情地怼了回去,许幼澜的脸色顿时便惨白了下去。
一滴雨水突兀地落在了她脸上,猫儿眼敏感地眨了眨,那滴雨水便如同泪水一般,顺着她的脸侧滑落下去。
可即使这样,她也仍旧固执地拽过谢旋的一条手臂,拉着她强行向着不远处的房子下走去。
房檐不大,两个人只能勉强并排半站在台阶上,才能将将能躲过这一阵突如其来的大雨。
一阵电闪雷鸣之后,原本只是稀疏的雨点便瞬间大了起来,在昏暗的路灯下很快织成了一幅雨帘。
许幼澜侧过脸来,看着谢旋被闪电映亮的侧颜。
谢旋拥有着一张堪称绝色的侧颜。
她鼻梁高而窄,从侧面看过去,谢旋总是习惯性地微微抬起下巴,便越发显得她脸部的线条流畅而分明。
让人几乎想不到,原来这样的人嘴里吐出来的话,也会这么伤人。
许幼澜张了张唇,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那如果我说……我后悔了呢?”
谢旋转过头来,有些莫名地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后悔那天,对你说出那些话了呢?”
许幼澜终于把原本自己一直在逃避的东西血淋淋地剖了出来。
自那天之后,她几乎不敢回忆当时的场景。当初的许幼澜有多理直气壮,之后的她就有多心虚气短。
更不用说,谢旋早在这两次之前,就已经在她早已泛黄模糊的回忆里,把几乎崩溃、跌入深渊的她拉了回来。
她把谢旋忘记了。
那时候的许幼澜才不过十四岁的年纪。
她像是那个年纪所有的普通孩子一样,为各种各样鸡毛蒜皮的小事烦恼着,却又很快地把这些小事一一遗忘。
唯一算得上稍大一些的烦恼,大概就是那个很久都没有回过家的父亲了。
因此当她突然在生日那天的放学途中收到父亲发来的短信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怀疑,便赶去了短信上给出的地方,满心期待着父亲能给予她一个怎样的生日。
但是她没能见到父亲。
她从小辛辛苦苦一点一点练出来的身手,放到几个成年男子的力量压制面前,弱小得不堪一击。
于是她成为了威逼和谈判的砝码。
她的父亲代替了某个大人物被绑架,而后恼羞成怒的罪犯们查出了她的信息,把她绑到了这里,试图以她作为条件,交换相关的情报。
那一个个的烟头不断地烫在她身上,痛得她即使是在数年之后,仍旧会在噩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