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璨笑起来,说了句:“没什么想不想的,都习惯了。”
其实这话是假的,她还是想起唐扬了。
想起很久以前,爸妈不在家,她试着自己做饭炒菜,盘子里的水没沥干净,菜一倒下去,一蓬火爆起来,吓了她一跳。唐扬赶她出厨房,夸张地喊:“我去,你是要烧房子吗?”
和同学吵架,她怒气冲冲地回家,摔上门不理人,唐扬拿备用钥匙捅开她房门,让她闻餐厅飘来的饭香:“饿不饿?生气也不能不吃饭吧?”
……
然后他死了,被人割了喉咙,血流了好大一滩,伤口皮开肉绽,都能看见骨头了。
后来认尸的时候,白布盖着熟悉的三个亲人,熟悉得她不敢靠近。
领她过来的女警护着她,小心翼翼的:“别让小姑娘看了吧,太惨。”
她很坚持:“没事,让我看看吧。”
明明是很熟悉的人,十几年共同生活,亲密无间,可是法医掀开白布之后,那三张了无生气的脸,却陌生得像前世今生都未曾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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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分坐在沙发两端,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舞台上又换了新的节目,这次是小品,虽然不怎么有趣,但台下的观众很捧场地在笑,台上的演员也演得卖力。
陈莳萝看了一会,就忍不住往侧面偷瞥过去,想看看唐璨的做什么。
唐璨没留意她,只看着电视屏幕,看动作是挺专注,但眼神一点也不集中,显然思绪也不知道涣散到哪里去了。
陈莳萝又悄悄地把视线挪了回来。
也不知道唐唐在想什么。
她拿过旁边的抱枕放在腿上,双手搭在上面,无意间摸到一个脱落的线头,便把它扯过来绕在指尖,反反复复地拉扯。
她挺想和唐璨说话的,但又觉得眼下气氛低沉,贸然开口会惊扰到对方,搞不好还会把场面弄得更尴尬。
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提起她哥哥的。
陈莳萝暗暗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