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笙笑,打趣道:“哦,也是,差点忘记黎妈妈还有宵禁了。”
黎觅:“……”
算了,看在凌笙心情不好的份上,不同她计较。
黎觅哼了一声,旋即认真地说:“凌笙,假如你需要休息,可以同我请假。你……黑眼圈太重了。”
闻言,凌笙收起笑容,望向浩瀚的夜空。
城市污染严重,几乎看不到星星,只剩无垠的墨黑,延伸到天的尽头。
“黎觅,有小朋友的感觉如何?”她忽然问,表情有些落寞。
黎觅怔住。
据萧灵说,最早看出她感情的人,就是凌笙。但多年以来,凌笙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说过这件事。如果不是此时凌笙神态不对,黎觅甚至还一直以为,凌笙该是只有祝福的。
“你知道的,从爷爷奶奶他们过世之后,我就没有家了。而萧灵呢,比我还早失去一切。我不知道别人谈恋爱是怎样,但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的一切,也是我唯一的家。”黎觅想了想,说。
“家啊……”
凌笙看了黎觅一眼,有些惆怅:“最坚定的信仰,终有崩塌之时。黎觅,你知道吗?我过去一直以为,凌擎对我严格,是因为对我期望甚高。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他要把奋斗一生的凌氏交在我手上,那么为了不辜负这么多人的期待,我努力是应该的。”
一阵风吹来,有些冷,她拢了拢衣领。
“可是,事实告诉我,他对凌铭宛如慈父,他在陪我和我妈的时候,心里还想着其他女人……我以为的家,根本不是我的家。”
过去凌笙总是神采飞扬,可现在,她眼里的星辰纷纷坠落,只剩一片荒芜。
黎觅默然无语。
她不是一个擅长安慰的人,面对好友的颓丧,她说不出什么话,更倒不了什么鸡汤。毕竟,她曾经也是一个无根浮萍,那种找不到归属的茫然感,她比谁都明白。
“那我,也给你调几杯酒吧?”憋了半天,黎觅说。
凌笙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得了吧,你调酒,简直是糟蹋酒。”还嫌不够,她又继续补刀:“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安慰我的。要人安慰,我还不如找你家小朋友。”
黎觅:????
“你心情不好就拿我开涮是吧?”黎觅很生气,气的她决定用自己高冷的目光冻死凌笙,“我跟你说,你可以嫌弃我,但是别想找萧灵。”
凌笙笑了,她指着黎觅身后驶过来的车:“别吃这陈年老醋了。你的宝贝疙瘩好像也在车上,你不过去迎接下?”
黎觅立马转身,丢下凌笙就跑去车那边。跑到一半,似乎又想起了自己高冷的形象,顿住脚步,换成了昂首挺胸的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