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教主休憩之时,也无人敢偷觑惊扰。
除了现在这个双眼离神的例外。阎绮陌微微上翘的浓密睫毛遮住了平日那双惑人心魂的凤眸,而此刻比其更为□□夺魄的,便成了肩上那片莹洁光滑。肌如白玉,一大片光艳芳泽在毫无衣物遮掩的情况下投入巫锦眼中,晃得一阵眼神迷离。恍恍惚惚之中,巫锦滚了滚喉咙。
一旁的侍从不敢偷看教主午休,只能透过小锦姑娘的表情神色来臆测屋内的风景。见她觑得入了神,又不自主地张大了嘴巴,侍从们实在好奇,教主睡觉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眉目精琢的美人侧卧香榻,半遮玉肌,半露香艳,于轻烟袅袅中沉沉睡去。两瓣丹红的朱樱轻合,点缀在仪静的睡颜之上,别有风情万种。
万万种。流星骤雨一般砸落遍地,砸得巫锦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良久,终于从晕眩中醒过神来,巫锦急忙站直了身子甩甩脑袋,把一些奇怪的东西从里面甩了出去。左右看看,发现两旁的侍从都以一种好奇的眼神望着她,巫锦顿时急了,两头警告道:“你们不许偷看!”
说完又虚眼往屋内瞧了瞧。唔……还是把阎绮陌叫醒吧。
侍从:“……”到底是…谁在偷看?
上次的教训还历历在目,现在擅闯进去,指不定是要挨打的……巫锦想了想,双手抬起掩在嘴前,压着嗓子喵喵叫了两声。
若不是侍从亲眼看见她发声的动作,险要真的以为是有哪儿来的野猫蹿进了教殿里。
“喵。”猫叫声透过门缝钻进屋子里,悠悠荡进阎绮陌耳中。
惊扰了一番美梦,阎绮陌自然皱了皱眉头。
哪来的野猫?睫翼轻颤,双眸缓缓睁开,目光在屋子里逡巡扫视,并没寻见有什么野猫的影子。
此刻又正响起了叩门声,虽能感受到来人的动作轻细小心,可被扰了午休的人满腹闷火地醒来,心情是极为恶劣不堪的。
教主睡眼惺忪,精神尚留了半缕疲意,只想继续休憩圆那未完的午日美梦,压根不想搭理任何人。
阎绮陌怎么不理她?巫锦佝着身子往门缝里瞧,里面的人……好像脸色也不太好。
难道是病了么?巫锦狐疑间又叩了两下门,指节与门栏碰撞间发出的笃笃声比方才还响亮几分。
到底是谁这么不识好歹?阎绮陌眯了眯眼睛,怒火已是腾腾升起,久未开口的声音喑哑低沉,饱含怒意:“滚出去。”
巫锦一怔,楞在原地不知该进该退,连一双手也开始无措得不知道放在哪好。
阎绮陌为什么…突然这么凶。是不是因为六天不见,她就不想要自己了……巫锦想着,浑身的精神劲都跟着焉了下去,眼睛里原有的神采也变得黯淡褪色。
两头侍从一看,旁观者心如明镜,登时便知道了这里头的误会。再看小锦姑娘,抬起手背往眼睛上揉了揉,耷垂着脑袋转过身子,耸动着酸红的鼻子吸了几口气,就要准备默默离开。
教主这回可是造了冤孽了!侍从急忙贴着门缝,颤颤开口:“教…教主,是小锦姑娘……”
急促的脚步声骤然响起,微阖的两扇门被倏地推开,尚不足眨眼时间,便有人影伫立在门前:“小锦!”
衣衫……仍是那件薄薄的雪白内杉。除此之外,未着寸缕。
目光移下,教主竟是来得匆忙,连穿鞋都不曾,光着两只脚便踩在了冰凉地面上。一干侍从急忙别过头去,慌慌张张把眼神落至别处。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巫锦,听见后面传来的声音,怔忡了片刻,缓缓侧过身来。鼻头委屈得酸红,小嘴还保持着微微上噘的姿势,眼睛里雾蒙蒙的,宛如璀璨星河上掩了一层薄霾。
阎绮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发作那一顿,竟然是落在小锦头上去了。
“我不是说你。”她解释道。
瑟瑟闭目的侍从们心里简直为教主这苍白的解释、无力的言语不知担了多少心,真想去大街上拽一个风流浪子回来好好开导开导自家教主。
果然,这言简意赅的直白解释,并未起到任何作用,反倒更像被戳穿事实后的掩饰。巫锦别了别嘴,显然不信,委屈道:“那你说的是谁?”
阎绮陌一楞,此刻出神的犹豫无异于百口莫辩。方才明明……明明就是叫自己滚出去,巫锦想着,又是伤心又是有些生气,闷着转过身就要离开。
倒不想后面的人竟是管不及没穿鞋袜,光着脚就追了上来,将她拦腰一抱,横过身子抱在了怀里。
巫锦眼前一花,猝不及防地双脚离地,再从晕头转向中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被揽在了阎绮陌两条臂弯间。“你……”
教主这是终于开窍了!一旁操碎了心的侍从们还没来得及欣慰感动一下,便被教主投来的目光锁定住。“我是叫他们滚。”
暗示与威逼一同压下,门前守备的左右两个侍从当即会意,心里暗自替辛苦的自己摸了一把泪水后,放下手中的长|枪,抱腿蹲在地上将身子蜷成一团……在小锦姑娘惊奇的打量下做了一个人肉圆球,麻溜地滚了出去。
而阎绮陌也随后将巫锦抱进了屋中,把她放在香榻上。
“小锦终于回来了。”她道,抬起手不自主地往巫锦粉扑扑的小脸上捏了捏。软软糯糯的,手感极好,也让人心情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