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不过,你别担心,你不会一个人上路的,&rdo;白飞蓬瞄了眼躺在一旁的乐充,几乎是愉悦地说,&ldo;你最宝贝的弟弟,很快也会跟你一起去的,我可以向你保证。&rdo;
泪眼朦胧中,乐丽泽看到白飞蓬又举起了战斧,她转身正想逃开,背部却爆出一阵剧痛。她顺势跌倒在地上,努力几次都没能爬起来。白飞蓬朝她狠命踢了几脚,口中说道:&ldo;起来呀,你平时不是很厉害的吗?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怎么现在连站起来都不行了?&rdo;
乐丽泽轻轻咳嗽着,然后像是疼痛给了她力量,她趁白飞蓬一个不注意,伸手抓住他的脚踝,用力一拉。白飞蓬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她趁此机会挣扎着爬起来,努力控制着不停颤抖着的腿向出口逃去。
白飞蓬没料到她还能反抗,吃了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起身三步两步便追上了乐丽泽,一斧头砍中她的腰部,用力之大甚至可以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乐丽泽悲呜了一声倒下去,这次她是真的再也爬不起来了。
白飞蓬蹲下身,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拉起来。她满脸是水,分不清是泪还是汗。她翕动着嘴唇,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ldo;不要杀我……看在……我是你妻子的份上……&rdo;
他直起身,薄薄的嘴唇绷得紧紧的,眼里射出冷酷的光。
&ldo;妻子?这个时候你承认我是你的丈夫了?算了吧,你只不过把我当作一个漂亮的宠物,可以让你在女友面前出尽风头;一个随你呼来喝去的仆人!凭什么,就因为我是个穷小子,所以你看不起我,你们这些有钱人都这样!从我还在孤儿院的时候起,就以那种轻蔑的、瞧不起人的目光看着我,好像在看着一堆垃圾。告诉你,你们才是垃圾,包着一层钞票的垃圾!那个时候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要你们跪下来求我。你瞧,我现在不是做到了吗?瞧瞧你现在的模样,像一条可怜的狗似的,除去了&lso;乐氏集团&rso;大小姐的身份,你还能是什么?&rdo;
&ldo;你……你不得……好死……&rdo;乐丽泽微弱的声音怨恨地道。
&ldo;我不得好死?现在快要死的人是你吧?哈哈!&rdo;白飞蓬忍不住得意地大笑起来,他脸色忽地一沉,收起笑容。&ldo;可惜,我没有时间好浪费了,就快点送你上路吧!&rdo;
他脚一踢,将乐丽泽翻了个身,双手将战斧高举过顶。
乐丽泽的两眼瞪得大大的,恐惧、绝望、哀求、愤恨、不甘等等的情感都混合在那双圆瞪的大眼里。然后仿佛是电影的慢镜头般,她看到锋利的斧口一点一点地落下,看到那个曾是她丈夫的人扭曲而残忍的脸庞……
最后,一切归于黑暗。
一股浓稠的血液从断颈处喷涌而出,溅了白飞蓬一脸一身。乐丽泽的头颅滚了出去,一又美目仍惊惧地圆睁着。
白飞蓬用手背抹去脸上的血,整个地窖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的目光扫到人事不知的乐充身上,露出冷冷的笑容。就在这时,他听到通往地面的楼梯上传来某种声音,抬头一看,罗妈坐倒在石头阶梯上,大张着嘴巴,直愣愣地瞪着他。
他啐了一口,为自己的不走运;然后丢掉斧头,右手伸进裤袋里,慢慢地走过去,
&ldo;你们这一家怎么都喜欢在不适当的时间跑到不适当的地点呢?&rdo;他声调轻快地说,&ldo;不过这样也好,知情的人都死了的话,也就没人能说出我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rdo;
罗妈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似乎连逃跑都忘了,只是呆呆地看着身上沾了大块大块血迹的白飞蓬犹如地狱的使者般朝她走来。
&ldo;嘭&rdo;的一声枪响后,罗妈的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血从她胸口上的小洞缓缓淌出。白飞蓬将左轮手枪的枪口举到嘴前,故作恣态地吹了吹,然后咧开嘴笑了。本来只是为预防万一而带出来的手枪,没想到也派上了用场。
慢慢地,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他动作僵硬地转过头,被他所杀之人的惊恐神情讽刺般地出现在他眼中。
冰雪儿站在地窖的入口处,紧盯了他一会儿,随后慢慢地走下石阶。她进一步,白飞蓬就退一步。经过罗妈的尸体时,她停了一下,茫然地朝尸体看了一会儿,然后像是不能理解地移开视线,继续往下走。
两人一进一退地来到地窖里。她忽地停住,死死地盯着乐丽泽无头的尸体。在石板上流淌着的红色血液十分刺眼,充斥在鼻翼间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她的头突然痛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痛,仿佛要裂开一般。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封印,挣扎着浮到表面上来。同时也有个声音在喊:不可以!不可以让它出来!
&ldo;不要!&rdo;冰雪儿叫出声来。
她目光呆滞,然后,像是有一道闪电劈在她身上,令她猛地抬起头,以令人恐怖的目光直视着白飞蓬。
&ldo;我想起来了,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我‐‐我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rdo;
真相
四年前。雪城火车站。
一名年轻女子跳下火车,深深地吸了口雪原寒冷清新的空气。她年约二十二三岁,留着一头及肩的长发,一双大眼黑亮有神。
&ldo;好棒的空气!在城里根本就不可能呼吸到。你说是不是,飞蓬?&rdo;她回头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年轻英俊的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