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依然面容平静。
&ldo;你知道,我破了戒,必得回寺请罪。&rdo;他淡淡地道,&ldo;想来我与佛门已是缘根断绝,且看方丈师伯如何说吧。&rdo;
苏寂突然转过了身去,面向门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不能再面对他的眼睛。
她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刻这般浅薄,仿佛能被那双悲悯的眸子一眼看穿。
她一把拿起包袱,道了声&ldo;走吧&rdo;,便当先迈了出去。
仿佛有甚恐惧。
云止看着她背影,忽然三两步跟上前,拿过她的包袱。
&ldo;我来。&rdo;他的声音淡而平和,却令她心弦一颤,断得不成音节。
九月三十,霜降。十月十五,立冬。
冬日运河结霜,船舶不行,三人走陆路南下,速度便慢了许多。
苏寂胸口的伤已渐好,却落下了心脉之疾,有时咳嗽不止,但并无大碍。云止知道如此境况下她最不宜受冷,便舍了马匹,租下一辆马车,还买来一只手炉供她煨着。
车轮辘辘,马儿嘶鸣。
苏寂裹着云止的狐裘,又忍不住拈起衣领仔细嗅了嗅,&ldo;好香。&rdo;一脸笑意。
云止盘腿坐在另一边,俊容微红,&ldo;这是飞镜仙宫之物,贫僧‐‐我有空还需还回去的。&rdo;
雪白的绒毛在苏寂清艳的脸颊旁轻轻飘动,她便这样呆呆地看着云止,直到坐在两人中间的燕西楼那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
苏寂没好气地白他一眼,&ldo;生病的人是我,你咳什么咳?&rdo;
燕西楼两眼一翻,与她杠上一般,不说话。
苏寂又道:&ldo;我说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们?你自己没事做么?&rdo;
云止忙道:&ldo;采萧,不可无礼。&rdo;
燕西楼冷笑,&ldo;我怕我一走,你们又得给狼叼走。&rdo;
苏寂瞬间便怒了,&ldo;我才不要你保护!&rdo;
燕西楼嘿嘿一笑,不答话了。
静了半晌,苏寂又开口了,&ldo;燕西楼,是不是柳拂衣叫你盯着我的?&rdo;
燕西楼一愣,&ldo;你想到哪里去了?&rdo;
&ldo;那你为何‐‐&rdo;
&ldo;我说了,我也要去扬州。&rdo;燕西楼不耐烦了,&ldo;你若一定嫌我碍事,我这就走。&rdo;便作势要跳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