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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第3页）

她怔怔地望着那幻影，咬紧了发白的嘴唇。

公子啊……

小时候的她，哪一次在外面闹事不是由公子来收拾烂摊子？

他从来不会怪她，只会安静优雅地牵她回家。

公子的朋友不多。所以对于仅剩的那么几个，公子自然会极其珍惜。

譬如赵无谋，譬如燕西楼，譬如她。

只是，这些朋友，待公子并不好，乃至于视公子如寇仇。

或许……是因为公子太强大了罢‐‐

所以，他们这些所谓的朋友……总以为公子能够经受住任何程度的伤害‐‐

而去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脑中一团乱麻，时而是公子时而是和尚，时而又跳出桓姨和入画，时而更跳出故去的父母哥哥……

头脑渐渐地晕沉下去。

&ldo;采萧？&rdo;敲了半刻钟的门，云止扶了扶额头，终于放弃，转过了身。

有太多话想说，反而说不出口。

不如就这样吧。

然而一转身便是愕然，&ldo;谢施主？&rdo;

谢倾眉已经醉糊涂了，双眼迷离地看着他，突然伸臂扑向他怀中，&ldo;云止师父……&rdo;

云止踉跄着将谢倾眉扶进她的房间，好不容易将她放上床榻，正欲离去，却又被谢倾眉一把抓住了衣摆，&ldo;云止师父……别走……&rdo;其声喑哑，似带了无穷尽的不得已，喃喃如梦呓。

云止回过头来，谢倾眉突然扶着床沿开始呕吐。云止连忙去取来水盆毛巾帮她清理，又打来饮水放在她床头。

&ldo;云止师父，&rdo;谢倾眉痴怔地看着地面，清透的嗓音此刻也蒙上一层苍凉，&ldo;我今日所说，都是真的……&rdo;

云止没有答话。

谢倾眉忽然抬头看着他。

&ldo;苏寂不值得你这样。&rdo;她低声说，好像很清醒，一瞬之后却又开始呕吐。

云止眉头动了动，仿佛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

谢倾眉吐了一个晚上，却再没有说一句话。

翌日，是小二打开了门锁。

一室水雾氤氲，蜡烛早已熄灭，晨光熹微地透进窗子来。

苏寂斜着头，披着发，软软地倒在浴桶中，伤口被浸得泛出血泡，嘴唇已成青紫。

&ldo;姑娘？姑娘？&rdo;

苏寂悠悠醒转，已是身在床榻，一个仆妇正端着水盆满脸关切地看着她。

&ldo;姑娘你可醒了，可把我们店吓坏了！&rdo;那仆妇立刻笑了，&ldo;醒了便好，醒了便好！&rdo;

苏寂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身上已穿好衣裳，心中定了许多。然而要再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除了洗澡便再也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