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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3页）

以她对公子的了解，彼一定会静坐观望，以求得渔翁之利。

公子一向是最聪明的。

赵无谋虽然从未受过什么刑狱折磨，但他却是这世上最懂得如何折磨人的。

他知道凶狠的刑具不一定让人臣服，惨烈的侮辱也不一定让人丧气。

他知道这世上的痛苦还有其他很多种。

七日之后，当他执着灯盏再度走入这间地牢最深处的囚室，他在苏寂的眼中看到了绝望。

明明有床，她却抱着膝盖坐在地上。那双明媚善睐的眸子与那袭烈艳如火的红衣都已经灰暗了下去，墨黑长发静默地披在肩头，与周遭尘埃飞舞的布景溶在了一处。

赵无谋将风灯挂在墙壁上，映得一室光景幽微明灭，室外的密道黑暗绵延如一条奈何之路。　　他转过身，见苏寂正抬手挡着光，眯着眼不能适应。

他微微一笑，笑容冷入骨髓。

&ldo;赵二爷有何指教？&rdo;苏寂倚着墙，抬起头，懒懒开口。

&ldo;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rdo;赵无谋阴阴地道。

苏寂以手指理了理头发，&ldo;无谋，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rdo;她摇摇头，&ldo;没有想到，你便如你的名字一样。&rdo;

赵无谋不怒反笑，&ldo;素闻小苏心计过人，不知此刻有何指教？&rdo;

&ldo;你也不想想，&rdo;苏寂叹了口气，&ldo;我废了公子一双腿，还背叛了他，他恨我入骨，又怎么会来救我？&rdo;

赵无谋毫不在意，&ldo;他会来。&rdo;

苏寂眸中流露出一丝惘然，又被她掩盖了下去。

&ldo;他连你都杀。&rdo;她的声音渐转沉冷。

赵无谋目光微凝，面色一时阴得骇人，&ldo;那是因为……当时的我，对他有威胁。&rdo;

苏寂默了默，&ldo;我不懂。&rdo;

赵无谋将身子倚着潮湿的墙壁，灯火映得他脸色阴晴不定，他缓缓开口，好像还真有了几分讲故事的耐心。&ldo;那一年你在十殿冥府，许多事情都不知道吧。&rdo;

苏寂抬了抬眉毛。

&ldo;你以为，公子最喜欢的人是谁？&rdo;

苏寂沉默。

&ldo;你当年才十岁。&rdo;赵无谋轻轻一笑，&ldo;而幽……顾怀幽已经十五岁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漂亮。而况她还有武功、有智谋，在那一年，她完成了殄灭萧门的重任。&rdo;

听到顾怀幽的名字，苏寂的眸光如风中之烛颤抖了一下，而后她闭上了眼睛。

赵无谋对着虚空吐出一口气，&ldo;我当时不懂察言观色……我向公子提出要娶她。&rdo;

苏寂突然笑了，笑得极是清冷，充满嘲讽意味。

&ldo;你以为公子会因为如此儿女情长的理由来杀你？&rdo;

&ldo;这不是理由，这是借口。&rdo;赵无谋理所当然地道，&ldo;他一直都想杀我，我一直都知道。即使我主动引退去了厉鬼狱做一个不见天日的狱卒，他也不能放心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