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三郎沉默。
大夫闭眼:&ldo;这东西也只有长安城的百香楼有了,要是老朽猜的不错,应该是百姓楼楼主用来拿捏你们的东西吧。&rdo;
谢三郎仍旧是沉默,木姜担心的看了他一眼。
&ldo;回去吧,你们刚入百香楼便吃了药,一月不吃,全身红肿化脓,我虽为医者,却也不是事事都能掌握在手里,只能劝公子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rdo;
谢三郎冷笑一声:&ldo;你既然治不好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这折腾人的事可是你经受过得?&rdo;
他说完,转身就走。
大夫叹了口气,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ldo;大夫。&rdo;木姜仍留在那。
大夫头都没抬,劝道:&ldo;走吧,都是一个理儿。&rdo;
&ldo;大夫,我想问一下,为什么解药还会是蛊虫?&rdo;
大夫抬眼,遇到一个明眼人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依旧人来人往,没有半点异状。
&ldo;自小倌,姑娘一入百香楼,他们便给吃了一个蛊虫,这便是母蛊,母蛊靠食子蛊而活,若没有子蛊,便吃人的心脏,蛊毒入体,便全身红肿化脓而死,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rdo;
木姜紧盯着他的眼睛,问:&ldo;那种样子是不是和花柳病很像?&rdo;
大夫惊道:&ldo;你怎么知道?&rdo;
木姜觉得自己被卷入一个无底的旋涡之中,周边都是漆黑一片,没有边际,她气如游丝,&ldo;那,这种病发作,被当成,花柳病的,有么?&rdo;
&ldo;按理来说,应该是有的……诶,姑娘,别晕啦,诶,来人,来人啊!……&rdo;
&ldo;母后,我能去看看父皇么?&rdo;木姜拉着母后绣着牡丹的芙蓉色宫装,腕间烟霞色的珊瑚珠摸上去微微发凉。
她低头,头上珠翠摇曳,摸着木姜的脑袋,望进那漫漫垂纱,秋水眸难掩悲色:&ldo;妍儿乖,父皇身体不好,你进去了小心惹你父皇生气。&rdo;
木姜摇头,&ldo;母后,妍儿不会,妍儿乖乖的,唱歌给父皇听好么?父皇最喜欢听妍儿唱歌了。&rdo;
皇后将她的手搭在她脑袋上,欲言又止,最终忍了眼泪,弯唇道:&ldo;妍儿真乖。&rdo;
&ldo;母后,父皇什么时候病会好?&rdo;
&ldo;等桃花开了吧。&rdo;
&ldo;母后骗人,桃花都谢了。&rdo;
不知长安城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风沙,木姜一眯眼,手里的锦绣被落空了,周围安静极了。
她半睁眼,喊:&ldo;母后?&rdo;
空旷的宫殿只有她的脚步声。
声嘶力竭的咳嗽声从内室里传来,她拂过一层层垂纱,看见她的父皇躺在明黄雍容华贵的锦榻上,伸着手喊:&ldo;水,拿水来。&rdo;
木姜提着裙摆环视,人呢,宫里的人呢!
&ldo;水……&rdo;声音越来越低。
她赶忙倒了水,走到父皇的跟前,捧到他嘴边。
皇帝像是渴极了,他一双枯的像鹰爪的手抓着杯子的边缘,灌了进去,直到身体有了丝力气,他终于抬头道:&ldo;妍儿,你来了!&rdo;
脸,早已不能称作是脸,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红色的疱疹,不断的往外渗出脓血,木姜吓的厉害,失了手中的力气,杯子乒乒乓乓的滚到青石板上。
&ldo;妍儿!&rdo;那手像染了一层血皮,颤巍巍的伸了过来。
木姜吓得后退,跌倒在地上,哆哆嗦嗦:&ldo;不,不,你不是父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