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杉连声哀求:「神医,你看在我祖父的份上……」
「不许求他!」
薛易冷笑几声,转身便走。反正这一点毒也毒不死单渺之,拖几天没什么关系。
客房中的喧哗渐渐安静下来。
这样的奇毒天底下也只有他能治,单渺之就算离去,也要承认这个事实。
他回到房中看书,杨云杉按时给他端茶送饭,面有难色,欲言又止。他才对杨云杉解释,毒性古怪,所以要仔细推算行针之法,病人若是过于抗拒,不易行针,让他回去好好劝说单渺之,脾气最好不要那么暴躁。
他全身心都投入在推算之中,到夜间时还没入睡,安云慕却已扛了一匹鹿回来了。
薛易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杨云杉,开门时却见是安云慕,身上各处都是血迹,吓了一跳。
「你……」
「鹿茸应该可以入药吧,要怎么处理?」
「你把鹿先带到厨房去。」
除了鹿茸之外,鹿的很多部位都可入药。童子不在,薛易便卷了袖子,拿了烈酒,自己亲力亲为。发现安云慕还站在一旁,便道:「你去洗洗睡吧,其他有我。」
「好像来了客人,都是些什么人?」
他神色十分严肃,薛易却没发现,头也不抬:「来求医的病人。」
安云慕啧啧道:「主子生得不错,仆人也出类拔萃。」
「你动心了?」薛易不希望他又看错了人,忍不住道,「他们不适合你,最好不要。」
「哦?」
他饶有兴趣的语气并没有让薛易意外。其实就连杨云杉的条件也比他要好,同是家财万贯,杨云杉却有父母撑腰,家族护佑,从小锦衣玉食,举止间有贵气。
既然安云慕注意到了他,那么杨云杉变了嗓音说话,肯定瞒不过他,一旦安云慕当面询问,必然会引起单渺之的疑心,于是把事情的前后都告诉了他。
安云慕笑道:「别人让你保守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了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
「他让我别告诉单渺之,可没说别告诉其他人。你要说就说,最好闹起来,我就不用费心给单渺之解毒了。」
「原来你其实不想给他解毒的么?」
薛易自嘲道:「身为一个大夫,哪有想不想的道理?不过这种毒我没解过,也可以试试。」
安云慕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信任我,我高兴还来不及。」
薛易也没什么感动的表情,低头做自己的事,头也不抬地道:「你若是对他们有意思,最好早点消了念头。那单渺之是邪宫之主,和朝廷向来不对付,与你身份有碍。杨云杉虽然与你身份相配,可是他现在对单渺之情根深种,怕是很难移情别恋。」
「我还是挺欣赏杨云杉的。」
「怎么说?」
「他定是早就喜欢单渺之才把他毒瞎的,如此一来,便可以与他日夜亲近。我猜你义弟方棠溪的腿多半也是蓝吹寒捏断的,此后便可以耳鬓厮磨,夜夜春宵。看他那眼神,都快把方棠溪生吞了……」
薛易听他胡扯,不由呆了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断案?」
安云慕笑道:「我在军中也常要判些疑案,亦可称得上明察秋毫。」
「只怕判了不少冤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