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敏也在众人之间,眉眼淡淡。
张硕亦在,眉心微拢,四下环顾。
霍安急急奔到陌千羽身边,苍白着脸问:“皇上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夜离站在陌千羽边上惊魂未定,忽然感觉到有谁的目光深凝,如刀如剑,刺逼在她的身上。
她一怔,本能地凭着感觉望过去,就看到白衣男人缓缓从人群后面走出来。
是凤影墨。
夜离没来由的心尖一颤。
所有人都或着单衣,或着寝衣,或披着外袍,或拢着披风,一副闻见动静急急起床赶来的模样。
唯有他。
唯有他衣冠楚楚、白衣胜雪,一看就是还未睡的样子。
而且,从他出来的那个方向,夜离知道,远处就是营地后的巨石。
所以,他方才一直在那里等她?
微微攥了手心,夜离看着他。
他同样看着她跟陌千羽的方向。
篝火已熄,夜色较暗,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不知为何,夜离就是觉得一股寒意从自己的心底深处瞬间渗透到四肢百骸。
她打了一个寒颤。
边上陌千羽让众人起身。
忽然,一抹白影自人们眼前一晃,众人一怔,仰脸看过去。
是一件衣袍,在空中鼓风跌宕,飞向帝王身边的女子,然后,兜头罩上。
夜离只觉得眼前忽然一暗,滑凉柔软猛地罩下来,一股熟悉的兰麝气息萦在鼻尖,她心口一撞,当即意识过来发生了什么。
凤影墨竟然将他的外袍抛给了她。
天子当前,众人当面。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自己的衣袍给了她?
心头狂跳,她伸手将罩在头上的衣袍扯下,果不其然地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那个刚刚还衣冠楚楚,如今只着中衣的男人身上。
身边的帝王亦是。
手中攥着凤影墨的衣袍,夜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
原则上,她应该站在陌千羽这边。
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最好的做法就是
现在立刻将手里的衣袍丢掉。
而且,凤影墨凭什么管她?
他自己那般有伤风化的事都做得出来,她又不是没穿衣服,跟他比起来,她这样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们之间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
若依她,真的是想要果断将他的衣袍丢掉。
可是,她又深知这个男人的脾性。
既然敢这样做,就敢承担后果,或者说,已经不考虑后果。
将他逼急,他就是一疯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若她丢掉,指不定更加挑起他的怒火,引起更大的纠复。
心念刹那百转千回后,她决定将衣袍留下来,只是不穿在身上,而是抱在胸前,足够遮住领口的风光和身前。
并未在意众人的目光,凤影墨微微抿着薄唇,面色极淡,脚步一刻也未停,径直从人群中走过,朝他的营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