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所以我保证,没有意外,册子上那些危险,绝不会发生在我身上,”言卿笃定,“你如果不放轻松,我也会跟着难过。”
霍云深低眸,唇角微抿:“……让那些人三个月以后再来上门照顾。”
“临产前。”
“……六个月。”
言卿不跟他争辩了,反正六个月以后的事呢,到时候她如果状况良好,也许老公自己就不强求了。
“好——我家霍先生说什么是什么。”
然而言卿没想到,真到了孕六个月的时候,她一直平稳的身体意外出现了一点波动,晚上入睡前忽然见了红。
她身材本就单薄,孕期饮食也控制很好,依然纤细匀停,肚子尺寸并不大,孕六月的行动也算得上轻盈,但突如其来的鲜红还是让她慌了,在浴室一时没能站起来。
十秒钟不到,等在门外的霍云深意识到不对,推门而入,脸色瞬时苍白。
言卿昏昏沉沉被送入医院,手从始至终被人狠狠攥着,攥到骨头微痛,但这种痛感又给了她最大的安稳,她迷蒙看到霍云深赤色的眼睛,翻腾着让她鼻酸的恐惧。
她用尽力气回握着他,含糊喃喃:“没事,深深别怕,我没事。”
言卿不知道过了多久,精神恢复过来的时候,她正躺在静谧病房里,夜早就深了,输液管滴答滴答。
她刚想动一下,蓦的感觉到腰间箍紧的力量。
言卿转了转头,霍云深就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在病床上,他唇上裂了几道血口子,呼吸沉重地浅眠,双臂把她死搂着,生怕她消失。
她不适的感觉已经过去了,满心涨到要破的都是酸楚。
他吓坏了。
言卿往他怀里贴了贴,霍云深立即惊醒,没等睁开眼就脱口喊了声“卿卿”。
“我在。”她微微呜咽。
霍云深仿佛在窒息,凝视她几秒钟,确定她真的平安醒过来,终于咳出来一声,揽着她连连落下发颤的吻。
言卿的情况并不严重,也属于孕中期常见现象,只是之前过于平缓了,才衬得这次格外凶险,虽说没什么大事,但医生深知霍太太关系重大,也叮嘱不能掉以轻心。
在此之前,言卿忍住了好奇,硬是坚持着没问过孩子性别,也不让老公问,本想等出生时候直接来个真相揭晓,但这回出事做检查,医生自动认为以霍总这么在乎的程度,除了对太太的爱之外,必定也是有腹中孩子一份的。
霍氏未来的继承人啊,能不担心嘛。
她也就不避讳,殷勤地话里话外提到了“小公子”。
言卿听懂,等人都走了,扒着老公脖颈激动说:“深深你听到了吧!小公子!是儿子哎!”
霍云深眸光依然暗沉,於着散不去的狂乱。
卿卿流着血脱力的样子,刀子般刻进了他的意识里,每回想一次,都惊惧绞痛。
连带着抵触起这个让妈妈受了苦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