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可以,他只是没有机会。
不能高考,不能走出这圈围墙。
云卿怔怔看他,心里酸成一团。
会场里光影流转,在他脸上勾出惑人的锋芒,他烈烈注视她,眼睛里涌着斑驳的猩红,声音低哑:“我不比那个人差。”
云卿意识到,他说的是班长,他那天在门外看到送零食的一幕,还以为她……
她想解释一两句,现场灯光却骤然一暗,到处都是惊呼尖叫声,有老师紧急上台,大喊着:“临时停电,马上就修好了,稍安勿躁,都不要动!”
黑漆漆的粘稠空气里,有滚烫的身体在靠近她。
云卿定定坐着,忘记呼吸,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霍云深倾身过来,趁着无人知晓,把她牢牢抱住,钢铸似的手指箍着她,似哀求似威胁,在她耳边艰涩说:“卿卿,你不喜欢我,我多久都等得起,但是你不许喜欢别人,除了我,谁都不行。”
她有些哽咽。
少女的嗓音格外轻,回答他:“你努力,我就考虑。”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冷空气突降,云卿身体又没那么好,运动会结束后不久就得了重感冒。
妈妈过世了,家里被后母和子女鸠占鹊巢,爸爸对她视而不见,偶尔的对话,只是反复强调让她别折腾,老老实实等着嫁给霍家继承人,好对得起他多年的培养。
云卿感冒了没跟任何人说,自己买药吃下,在教室里蔫蔫地写英语,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
放学时程恬关心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我送你回家吧?”
云卿笑得跟往常一样:“不用,我很好,想再写一会儿,晚点走。”
程恬不疑有他,便把她留在教室。
很快同学走光,只剩下云卿一个人。
云卿不想回家,不想见任何云家的人,她蜷着热腾腾的身体缩在大外套里,只露出泛红的一张小巧脸蛋儿。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倒的,再清醒的时候,整个人在颠簸。
有一双坚硬的手臂紧紧托着她,像捧着什么无价珍宝。
“云……深。”
她迷迷糊糊叫了一声。
霍云深嗓子像被扯碎:“我在!别怕,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