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他不过就是心善看不得她作践自己而已。
骆微还记得18岁生日那天,家里空无一人。父亲又带着母亲去了善心堂。空空荡荡的除了房子,还有她的心。
以前觉得18岁是个当人期待的年纪,成年礼与成年人这些都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无所谓多少的难堪与痛苦,18岁就好了,18岁她就是大人了。
等到了18岁,她发觉自己还是个小孩。
她不想父母深陷其中,可他们却还是抛下她,去追随所谓的神明。
骆微还记得自己独自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身份证看了一眼又一眼日期。她窝在那正顾影自怜呢,陆烁就敲响了她家的门。
少年眼角带着笑,对她说:&ldo;来我家吃饭吧。我爸做了香辣虾,糖醋里脊,鱼香肉丝,拔丝地瓜,烤馍片,爆炒蛤蜊,清炖鲫鱼,紫薯丸子……&rdo;
她看他连屋都没进,直接就报了这么一串菜名。&ldo;陆叔叔为什么做这么多菜?&rdo;
他狡黠一笑:&ldo;因为十八年前的今天有天使降落人间。&rdo;
&ldo;……你词儿太多了。&rdo;她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出了一朵花,亲生父母不记得她生日,他们却记得清清楚楚。
骆微觉得心里有股暖意在流淌,她感动到词穷,可是一想到那天在陆烁家里,她妈妈故意没把门关严实而说出那些话让她听。骆微就不敢再去她家了。
即使她真的很喜欢陆叔叔。
敏感的孩子都很有眼力见。她已经够不开心了,自己绝不能再讨嫌。
成人的第一天,她拉着陆烁在家里打开了一瓶白酒。她躁动又无处安放的心,想方设法在18岁的时候冲破以往桎梏。
第一口,辛辣。它散布到口腔的角落里,她意识很清醒,除了脸有些红外感觉飘飘然。
原来酒的味道是这样的。
她觉得不好喝,可又忍不住喝。就像是个叛逆的小孩找到了打开新世纪的大门。
这些过去的画面时候像个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又像一个毫无感情的小人每天捏着她的眼皮要她睁眼看,要她不能忘记。
没有人有错。
她也没有错。
她时常在四下无人的夜里这么对自己说,她没有对不起谁,她也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
她也是受害者,她要努力生活,要善良的生活,要撇下那些清醒的生活。
骆微的思绪从回忆里飘了出来。她抽出自己被遏制住的手腕,忽然轻笑了一声,继而哑着嗓子开口:&ldo;你恨我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