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的。
你确信?
是,我确信。
林的信从遥远的北方,一封封地寄过来。
每次读完信,我都把它夹在枕边的圣经里。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每晚我都要翻开来读上一段密密麻麻的繁体字才会睡着。
林的信纸一直是有点微微发黄的很柔软的那种。
他用很长的篇幅告诉我他的单亲家庭和他在童年阴影里成长起来的经历。
我记得你的眼睛,安,你看人的眼光是明亮而放肆的。
我感觉你的灵魂会象风一样,从我的指间滑走。
但我还是一次次,惶恐不安的伸出我的手。
温暖暧昧的语句,在林的信里象花一样的盛开。
我一遍遍地阅读着它们。一遍遍地,体会内心如潮水翻涌的绝望的快乐。
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在电脑上赶写稿子,忙得天昏地暗。
一边还放着很吵的音乐。
你在开舞会吗?他说。
没有,我很忙。
想请你听音乐会。
我不喜欢听那种一本正经的东西。我喜欢这种,吵人的混乱的。
我把话筒放到音箱边,想着他肯定会吓一跳,忍不住笑了。
果然他在那里说,你真是个小孩子。
有空,我打给你,好吗?我说。
好。
我感觉到他的耐心十足。可是我对他并无深刻的印象。
很长的一段日子里,我过着一种异常平静的生活。
上班对着电脑工作,下班对着电脑写稿。
一份电台的兼职做的很辛苦,每天都要给节目拿出一叠稿件。
没有任何时间再空出来,认识男孩,和他们约会。
最喜欢的休息就是拉严窗帘,在黑暗的房间里睡个不省人事。
渐渐得,丧失了语言。
和陌生的一个男人一起听音乐会。不停地找话题,对他微笑,或者做个好听众。
不管如何,都是一件让我感觉疲惫的事情。
我记得他的手轻轻触到我的脸的感觉。
他说,甚么都不要想。
我只不过是曾在这个陌生男人面前流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