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照理睡不踏实,但高月这一觉直接就睡到了第二天大清早,还是因为太口渴了才醒过来。
&ldo;要喝水吗?我扶你……慢一点。&rdo;
旁边居然有人喂她喝水,等她看清楚唐劲风的脸,惊讶之余,有些记忆片段已经自动在脑海中闪回。
好像,昨晚他就来了,她还抱他来着。
她以为是梦呢,原来是真的吗?
唐劲风看她这一脸呆相,捏她鼻子:&ldo;喝断片了,想不起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以为是别的男人?&rdo;
&ldo;胡说什么呀,我没断片,清醒着呢!&rdo;她揉了揉还在一抽一抽闷痛的脑袋,&ldo;你怎么到这儿来的,专程来接我的?&rdo;
四下看了看,这不是她住的那间房,那就是他专门来开了个房间等着她吧?
&ldo;还说没断片。&rdo;他下床掀她被子,&ldo;先起来,你昨晚把胃都吐空了,这会儿肯定饿得难受,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其他慢慢再说。&rdo;
妈呀,她还吐了?那她现在该是多么污糟的一人儿啊,他居然还抱着她睡了一晚,也没嫌弃?
她内心哀嚎,捂脸跑进洗手间,捯饬了快一个钟头,还是唐劲风敲门叫她了才开门出来。
她从门缝里露出湿乎乎的头发和一双被水汽浸染过的眼睛,唐劲风伸手捋她刘海:&ldo;头发都没吹干。快,我来帮你,快点吹完了吃东西,不然会胃痛。&rdo;
她已经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头发和身体都泛着清爽的香气,坐在床上任由他帮她吹头发。
他手指修长干净,从她发间穿过,不轻不重地挑着发丝,热风呼呼地穿过去,逆着她头发生长的方向吹,发丝很快就干了。
虽然吹得一头蓬乱,但干燥之后再随便用手搭拉两下,她这短发的卷度就很自然地呈现出来。
之前胡悦她们还笑她说看守所的&ldo;tony&rdo;不行,那是因为驻所的检察官早换了人了,要还是他在,绝不可能让她的头发不成样子。
&ldo;tony老师,你这手艺很可以啊?是不是给别的女生吹过?&rdo;
呼呼的热风里说话听不真切,唐劲风好像是回答了一句什么,可她没听清。等他吹完了,放下了吹风机,她不甘心地又问了一遍,他才说:&ldo;我帮我妈吹过。&rdo;
高月一怔,又想到他妈妈的身体状况:&ldo;阿姨最近怎么样了?&rdo;
唐劲风脸上怆然的表情一闪而过,特意转过脸没让她看见,只说:&ldo;先吃点东西吧,你不饿?&rdo;
怎么可能不饿?喝多了酒,又吐了,她半夜里做梦都是前胸贴后背的难受。这会儿大概是捯饬了一阵有点饿过劲儿了,反而不着急了。
他们也不出去吃了,索性叫了早餐到房间里来,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吃。
她面前是一碗内容丰富又熬得绵稠软糯的及第粥,配了水煮蛋和一小节玉米,一个小巧的馒头,正好撑饱她昨天被酒精肆虐过的胃。
唐劲风吃得也不多,而且吃得很快,就是年轻男人那种稀里哗啦一下就吃完的吃法,然后就坐在对面看着她细嚼慢咽,偶尔伸手把她颊边掉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ldo;我妈妈这两天胃口也好一点了,这样的粥也能吃大半碗,我才放心来出差。&rdo;
&ldo;那就好啊!&rdo;高月听他这么一说还挺高兴,&ldo;我那天去看她,也是说胃口不好,吃不进东西,总靠吊水,身体也受不了。&rdo;
唐劲风嗯了一声。
&ldo;不过你说你是来出差?&rdo;她仔细回忆了一下,&ldo;我怎么记得昨天好像看见我大表哥了?他是不是跟你一起来的,还是我真喝多了记错了?&rdo;
&ldo;看来还不算完全断片。&rdo;唐劲风笑了笑,&ldo;你没记错,我是跟他一起来的。他这边有新的合作,大概需要做尽职调查。&rdo;
&ldo;尽职调查?这种活儿你也接吗?&rdo;
&ldo;现在开荒垦田阶段,什么案子都接,只要有业绩就行,我不挑。&rdo;
高月惊奇的不止是业务模式,&ldo;那你怎么联系到他的业务的啊?&rdo;
趁着大清早脑子特别清醒,仔细想了一下那天穆皖南突然打来指点迷津的那一通电话,她忽然想明白了:&ldo;是你跟他们说我要找航空公司的销售渠道的?&rdo;
他嗯了一声,&ldo;其实那天我也跟你提过一下,你大概没反应过来。&rdo;
就算反应过来,她应该也不想找他们。
生意上的事,她首要一条是不想动用她父母的关系。至于家族里其他人,有渠道有门路可以通一通其实没什么不好的,世界上那么多家族企业,也都是一大家子人扑在一门生意上营生,互相照应。
可穆家他们这辈人里最有手段,生意做得最像样的就属她大表哥穆皖南,却又因为当年的事儿跟她生出嫌隙,她偏偏不乐意找他。
唐劲风知道症结在哪儿,她不愿意联系,就由他来打给穆皖南好了。先是跟他说了说她灵机一动冒出来的主意,对方也觉得可行,看来这丫头还真有点做生意的头脑,不是个光会烧钱和空想的二代。
聊着聊着,又扯了些别的。尤其穆皖南的太太……前妻,这会儿刚进律所,听说跟了个四六不靠的年轻男律师做带教,手头接的那些业务也不知道怎么样,他警醒着想要弄明白的就问问唐劲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