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哈,吾不是在做梦吧。&rdo;埋首在她柔软的卷发当中,深嗅藏匿她发间熟悉的丹樨花香,殢无伤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过度相思令他再度幻觉。
柔胰抚上脸侧,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微凉的指尖探索着他紧抿的唇瓣,一弧描一线,停留在唇角没有丝毫变化的漩涡里。
&ldo;剑下奴,侬都没有看过你笑的样子。&rdo;
&ldo;哈。&rdo;张口轻叹喷出的湿气濡润在她掌心,殢无伤抬起脸,却是妖应埋下脸去在自己颈边蹭动,错过应该交汇的视线,与她熟悉的娇媚的容颜。
&ldo;侬不会什么好听的话,侬想你讲给侬听。&rdo;
吴侬软语似玉脆小调,自耳廓以下轻轻敲击着他的听觉,催促心脉的搏动。
&ldo;侬听见你的心跳变得好快。剑下奴,你为什么不跟侬说话?&rdo;
&ldo;过去三年你未尝一语。&rdo;
&ldo;侬是花呀,花怎么会说话。侬现在是人了,你就不跟侬说话了吗?侬还是花苞的时候,你经常跟侬讲故事,骗得侬开花,现在又不跟侬说话了吗?&rdo;
真诚之语反叩殢无伤心门。自妖应开花以来他应该错过了什么细节,才导致妖应十月不能复生,复生之后却见小花……
究竟是什么?
殢无伤扣紧怀中腰肢,垂头贴向俏丽容颜:&ldo;妖应,为何不抬头看吾?&rdo;
手中触感分明一震,拦在他胸前的五指慢慢揪紧衣襟,又松开。脖间一阵蠕动,怀中女子缓慢抬起了脸……
&ldo;啊!死人了!&rdo;
&ldo;真是十分抱歉,看大侠脸色惨白,小妇以为大侠……惊扰大侠休息,请大侠不要计较。&rdo;
殢无伤难得在困倦中伸手揉揉眉心,梦中那时场景被惊叫吵醒,怎样也有些回不过来神。而同样被吓醒的小花此刻正窝在他怀里打哈欠。
果然是梦,只是为何指尖冰凉,触感发生处皆是冷淡?
&ldo;阿爹,小花饿了。&rdo;幼女虚睁双眼,困乏异常,只是腹中空鸣不止,令她不得不提出抗议。
&ldo;这位小姑娘饿了,若是不嫌弃,不妨来贫妇家中将就一餐,以当赔罪。露天野地的总是不比家中热食果腹,不知大侠意下如何?&rdo;
路过的农妇言词恳切,小花依靠在怀中不肯动弹。殢无伤搂抱起小花,遂道:&ldo;打扰了。&rdo;
倒是小花撑着一股力抬头瞥了殢无伤一眼,又倒回去继续睡,嘴里唧唧呜呜:&ldo;闷葫芦说话了,被人惊觉反倒说话了,果然是需要刺激吗?&rdo;
殢无伤低头,目光冷凝聚神。小花赶紧抓起殢无伤衣袖捂在脸上大叫:&ldo;我要睡了,别看我!&rdo;
遇到顽劣不听劝又打不得的孩童,饶是大侠也无奈。
&ldo;贫妇家中有两间茅糙房,小姑娘可先吃了早食再休息。&rdo;前头行了一丈远领路的妇人听见这声吵闹,停下提声向二人提议。
小花猛然掀掉毛绒袖子,气呼呼地瞪了殢无伤一眼,挣扎下地,虽踉跄了一脚,亦快步小跑向农妇,牵着她的手说了一路。
中途不知她问到了什么,一度频频回头看殢无伤。殢无伤心中大约有了计较,因梦见妖应复生所有的希冀一时笼罩一团阴霾。
这一路究竟为了何事如此彷徨?虽路遇百八十人,唯二与妖应名音相似的女子才与他们有过多交集……
殢无伤认为自己抓住了什么,只差一点点破,平生惯用风月思索的大脑此时一团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