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可他不后悔,却是放心不下一个人在外面的小柯。
秦弦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响动,一抬头便看见照偃轻轻松松地提着一个大箱子走了进来,顿时皱了皱眉。
“我见你在这凄凄凉凉地抄戒律,怕你孤单,给你带了个小东西给你解解闷。”
照偃笑得极为灿烂,噗通一声将箱子往地上一扔,里面发出轻轻的一声响动,似乎装着什么活物。
秦弦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神色淡漠:“不用,东西你带走,若是有时间,我宁愿你去陪陪小柯,这几日我过不去,你替我多去看看。”
照偃听言笑得更奇怪了,用脚轻轻一踢,那箱子顿时在地上滚了两圈,直接滚到了秦弦的身前,里面又发出一声响动,似乎是一声呜咽。
“你的人我不好多管,你还是自己去照顾吧。”说完照偃头深深地看了秦弦一眼,一挑眉梢,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声音远远地传来。
“记得开箱子,不然把小东西憋死了,你会后悔的。”
听到这话,秦弦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他看都没看那箱子一眼,又回到了桌案前抄戒律,只不过速度却是比之前快了许多,过了许久,原本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箱子突然动了动,里面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响动。
秦弦的手停了一瞬间,本不予理会,然而又抄了两行字之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来撑着灯走到了那红木大箱子面前,他低头看了看,照偃竟然还在上面落了锁。
秦弦犹豫了一下,持着灯缓缓蹲下身来,手掌一划,那锁便落了下来,他右手轻轻打开箱子,等他看清了里面的“小东西”之后,呼吸突然停了下来。
陆柯躺在箱子里,口中发不出声音,就连身体也一动都不能动,只剩脑袋还可以动弹,周围一片黑暗,见秦弦始终不肯过来,陆柯心里急的要命,然而他与照偃约定,不能出声不能动,乖乖地被照偃下了禁制,此时却是有些后悔了。
突然,他听到秦弦走了过来,心里一喜,抬起头来一看,一道缝隙渐渐打开,浅黄色的光晕瞬间照了进来让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便看见了秦弦惊愕的面容。
“这个照偃,越来越能胡闹!”
秦弦着实被惊了一下,紧接着脸上迅速泛起一丝怒气,他将灯扔在一旁,连忙将人从箱子中抱了出来,却发现小柯傻傻地看着自己,既不不能动,也不不能说话。
秦弦脸上怒气更重了,哪能看不出来小柯这是被下了禁制,手上连连数点,解开了照偃的束缚,然而却看见小柯仍然怔怔地看着自己,一动不动。
“怎么样,没事吧?”
秦弦心里一急,忍不住拍了拍小柯的脑袋上的毛毛,却不想这孩子顿了一下,突然就扑进了他的怀里,死死地搂住了他的腰。
“秦弦哥哥,我好想你!”
秦弦这几天提着的心似乎都随着陆柯扑过来的动作落了下去,他抱住小柯,又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慰道:“没事,过几天我就能出去了。”
他不用低头都能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又湿了一大片,这孩子,每次哭都是没声音的,让他心疼的厉害,就像是命中注定来克他的一样。
虽然照偃胡闹的越来越不像话,然而秦弦在小柯过来后还是松了一大口气,似乎只有时时刻刻地看着这孩子他才不用担心有人惦记着他的小柯。
时间久了,秦弦总是担惊受怕的,自己都感觉心理有些扭曲了,他甚至想着要不然干脆把陆柯关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不见光,不见人,悄悄养着,就再也不用担心外界的觊觎了。
其实,他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朝着这个方向来行动了。
孤蒙山的小竹屋就像是个大鸟笼,关着他的小柯,隔开了外界,只不过对于这个不太牢固的笼子,秦弦并不是很满意而已。
到了夜里,秦弦躺在自己床上熄了灯准备休息,他身上的戒鞭伤还未好,又抄了一天的戒律,确实有些疲惫,可还未等他入睡便听到房间门口传来一声轻轻地响动,不用看都知道是谁悄悄地摸了过来。
陆柯虽然在小竹屋内没少与秦弦同榻而眠,但是在太华中两个人却一直都是分开睡的,他第一次摸进秦弦的房内,闻到那股淡淡的冷香,突然就有些怯了。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哥哥更是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纪,两个人一起睡,其实并不合适。
秦弦看着抱着枕头傻站在门口的陆柯,心里有些无奈,这孩子乖顺的让人心疼,但也是真的黏人,虽然他并不讨厌,可不能总这么一直同睡啊。
他本想出声让陆柯回去,就在这时陆柯似乎鼓足了勇气,摸摸索索地爬上了他的床。
似乎知道他还没睡,陆柯瞪着眼睛看着他,目光怯怯的,眼圈有一点开始泛红的趋势,似乎秦弦要是拒绝了他就会立刻哭出来一样。
秦弦最受不得他这模样,心里一软,叹了口气,朝着里面挪了挪,顿时看见陆柯整个人都明媚了起来,笑眯眯地躺在了自己身旁,熟练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秦弦身体一顿,看着小柯喜笑颜开地躺了下来,隐隐地感觉自己养娃好像哪里养偏了,小柯这偷笑的模样,怎么越发地像洛天河了?
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风声,洛天河本来每日都来看望秦弦,帮着他一起抄戒律,自从照偃那晚上离开后,他突然就不再出现在秦弦的住处了,不仅如此,还对外说秦弦犯下大错,要静心思过,任何人不许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