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房后,不免与丈夫抱怨&ldo;这话说得泛泛,也没指条明路出来。只恐这回押错宝&rdo;
段庸睨她一眼,不悦道&ldo;那是如烟的亲女纵她一无所知,难道就不值得疼她一回&rdo;
夫妻俩僵了片刻,等段庸从浴房出来,略缓和了语气&ldo;可问过二弟妹了,清和的婚事&rdo;
大舅母道&ldo;甭提了。这事不好再言。那日只开了个头,二弟妹就在我屋里哭了大半日,又是说及当年她和孩子随在任上吃的苦,又是言说哪些哪些高门有意清和。我瞧她半点不愿清和和钰丫头,如今娘亲都未再提,我瞧我们亦别做这恶人吧&rdo;
段庸长长一叹,没再多言。
安锦南坐在长窗下的几前,等屋中过来拜见、寒暄的人都走了,掸一掸衣袖站起身来。
还没来得及迈出步子,冷雪柔娇俏的脸就从帘后探出来,嘟着嘴巴抱怨道&ldo;可算都走光了。在屋后蹲了一个时辰,人家过生辰呢,巴巴的做贼一样,都怪爹爹,拘着人家不许来寻姐夫。&rdo;
安锦南侧过脸来,剑眉轻轻舒展开,一双星目含了浅淡得极难察觉的笑意,线条料峭的下巴微微一抬,用低沉磁性的声音道&ldo;胡闹。&rdo;
这短短两个字似有极大的魔力,令抱怨不已委屈不已的冷雪柔霎时变得乖巧羞涩,双手背在后头,一步步挪近高大的男人。
她仰起脸,启唇一唤&ldo;姐夫&rdo;
安锦南睫毛微微垂下&ldo;嗯。&rdo;他言语不多,只用目光了她一眼。
冷雪柔低低哼了一声,指尖轻轻蹭在安锦南袖口的衣料上,垂头红了眼圈,&ldo;他们说你不会来我以为你要失言了。今儿饭也吃不下,戏也看不进,睡也睡不好&rdo;
头顶传来极低的一声嗤笑。冷雪柔嘟唇不满地看向男人,&ldo;姐夫你还笑我&rdo;
安锦南摇头,宠溺地叹了口气。伸手去袖中摸了只细长的锦盒出来。&ldo;喏。&rdo;
冷雪柔接了锦盒,咬唇将它打开了。
一只光彩夺目的簪子静静躺在盒内,簪头嵌了五彩的宝石,便在灯下也璀璨透亮极了。冷雪柔眸中划过一抹欣喜,眉眼弯弯瞧向安锦南,&ldo;姐夫替我选的&rdo;
安锦南点头,退后一步倚在百宝阁上。
冷雪柔小心地捧了那簪子,插在自己左边耳后蝴蝶髻上,侧过脸来展示给安锦南瞧,&ldo;好看吗&rdo;
安锦南望她,透过面前稚嫩可人的容颜,好似一眼望穿了时空,回到不堪思忆的昔年。
他久久无言,冷雪柔很快垮下了笑脸,&ldo;不好看&rdo;
安锦南回神,眸子浅浅地弯起,来不及弥散的孤寒隐匿在颜色极浓的瞳孔之间&ldo;今年一过,明年便及笄,届时&rdo;
届时择婿,只怕再难有今日面见时光。倒也颇有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