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顽固的爱,也是可以让人落泪的,可是,为什么她就不能打动欧雨声呢?那个男人的心,真的是岩石做的吗?
他终于逼得她放弃,可她是如此的难受。
她说出那句&ldo;欧雨声,我要和你离婚&rdo;时,是那么的身不由己,那一刻,碎裂的,不是婚纱照上的玻璃,而是夏小星憧憬的梦,她编了那么多年的梦,从看见欧雨声的第一眼起,就开始一丝一丝编织的梦。
就那样,碎在了地上。
独自面对
夏小星度过了正式回归娘家的第一晚。
她睡得不好。她的卧房母亲一直给她保持的很舒适,薄薄的蚕丝被,柔软的的木棉枕头,她却就是睡不着,睁着两个眼睛,望着暗乎乎的天花板脑子里一片空茫。
子夜两点,她终于爬起来,穿上拖鞋去了父亲的书房。
在装着床上用品的大塑料袋里,她翻出了两个枕头,抱着两个枕头回到床上,她把脸埋在里面分别闻着。
是这个了,欧雨声的味道,淡淡的木香气息,充满诱惑,十二分的阳刚魅力。
夏小星很没出息,自从在那个夏天第一次闻到这种味道,她就仿佛一夕沉溺,没入了海中,再也不能浮出水面。
她觉得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深度眩晕了。
她至今也没告诉过欧雨声她是怎么爱上他的。
刚结婚的时候,欧雨声曾不耐烦的问过她:&ldo;你为什么非要嫁给我不可?&rdo;她舔着脸回答他:&ldo;你帅啊,还是个海龟,我最喜欢大海龟了。&rdo;欧雨声无奈的瞪着她,一脸被折磨到不堪的表情。
其实她爱上他那样简单,就因为他把一件衣服扔在了她头上,然后她就记住了他的味道,在一个六月的傍晚,她被他的气味包裹住,从此她脑中就永远留下了他的体香记忆。
那要回到十年前,她还在上中学,临近放学的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站起来了。等教室里人都走光,天黑了下去,走廊里也没有脚步声了,她才背着书包快快的去了厕所。
从厕所出来,她站在走廊拐角处,却更加不敢走到灯光底下,因为,她清楚的看见裤子脏了一大片。
正在手足无措的考虑着要不要就这样冲到校门口给母亲打电话,她忽然看见了一个男生,很高的个子,似乎是高年级的学生,正快速向这边走来。
她想都没想就喊了一声:&ldo;喂!&rdo;
那男生显然吓了一跳,立即就不悦的说:&ldo;你躲在那里吓人啊!&rdo;她直接问:&ldo;能不能把你衣服借我一下?&rdo;男生愣住,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借他衣服,瞪大眼睛看她,只是周围暗沉沉的,他明显看的很吃力。
见那男生不回答,她泄气的说了声:&ldo;不愿意就算了。&rdo;六月天,人人穿着单衣,他把衣服借给了她,他就要打赤膊。况且她也不好意思给他说明理由。
埋着头,她从阴暗处走出来,心想今天这个脸,肯定是丢定了。没想到片刻之后,身后响起脚步声,一个人影从她身边窜过去,一件衣服就丢在了她头上。
她就这样闻到了欧雨声的味道。
等她把衣服从头上拉下来,眼前已不见了人影,只听到楼道里传来&ldo;咚咚咚&rdo;下楼的声音。她趴在四楼水泥栏杆上往楼下看,没一会,就看见一个裸着上身背着书包的人冲了出来。
楼下有很清亮的路灯,她目光追着那个背影,忽然,那男生回头向上张望了一眼,她顿时一慌,就在这一慌之间,她看清了那张脸,欧雨声的脸。
从此以后,她每天在校园里寻找他的影子。
把脸埋在欧雨声的枕头里,夏小星终于趴着睡着了。
醒来时日头已高,耳中听得比往日热闹的车声,那声音仿佛就在院外的街上,她睁开眼,怔仲了好一会,才想起她已回了娘家。
还没有离婚,她却觉得已经和欧雨声结束了。
心瞬间苍白。
以后的每个日子,她都必须习惯这样的清晨,然后独自的坚强度过。
最后一天开车上班,她到的不算太晚。
邓老太已从徒弟那里知道她兼职成功了,嘱咐了她几句不要宣扬,就暗示她以后下午没特别的事可以不用来上班。夏小星第一次觉得老太虽然爱装嫩,当长的其实是相当慈眉善目的。
她和律师约的是下午两点去检察院,趁着手里还有车,中午她把母亲从医院接了回来。冰箱里已没有菜,她炒了两个鸡蛋下了两碗清汤面和母亲吃了,然后就告诉母亲下午约了律师去退赃。
徐淑云又像意外,又像不意外,望着女儿,问:&ldo;这笔钱,你从哪里搞来的?&rdo;
夏小星犹豫了一下,还没说话,徐淑云又问,&ldo;是不是雨声给你的?你爸爸原来提起过,说雨声这孩子很有出息。真是难为他了,妈妈现在最安慰的,就是你能过得好。&rdo;
夏小星张了下嘴,终究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两点,在检察院门口她见到了等她的律师。
女律师,三十来岁,一身合体的职业套装,言辞间透着律师特有的条理和精明:&ldo;以前我见过几次夏市长,没想到他就出了事,可能得罪了什么人……赃款退清以后,我会尽量替他争取减刑。&rdo;
夏小星认真的说了一声&ldo;拜托你了&rdo;,那律师大约见惯了疑犯家属的这种表情,立即表态,&ldo;这是我该做的,我会尽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