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车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灰袍、垂手闭目的老僧,项上挂着一串檀木佛珠。
沈木风重重咳了一声,道:“什么人?”
扬起右掌,蓄势待发。
宇文寒涛急急说道:“大庄主不可造次出手。”
沈木风停下手道:“为什么?”
宇文寒涛道:“这禁官关闭了几十年,哪里还有活人。”
沈木风道:“但又不似死人,在禁宫关了几十年,不论内功何等精湛的人,也该皮肉化尽,只余骷髅了。”
宇文寒涛道:“这是一个隐秘,在未发现个中内情之前,在下很难答复沈大庄主。”
沈木风口中虽在强辩,但已然发觉这和尚形象有些不对,全身的肌肉,全都是一片僵直,不似活人样子。
这时,那滚行的轮车。已然停下,那老僧仍然端坐在轮车上不动。
宇文寒涛短剑护身,缓缓行近那老僧身前,举起手中烛火,照在那老僧脸上。
只见那老僧眉毛灰白,顶门间皱纹重重,但脸色却和生人一般,似是保留了生前的原形,显然这老僧在死亡之前,已经是年纪十分老迈。
宇文寒涛轻轻咳了一声,口头对沈木风道:“大庄主,可知道进入这‘禁宫’中人,共有几位是和尚?”
沈木风道:“据在下所知,似有两位高僧。”
宇文寒涛道:“一位是少林寺的一代奇僧无相大师,但另一位不知是何许人。”
沈木风沉吟了一阵,道:“据在下所知,另一个并非出身少林,法名千忍。”
宇文寒涛道:“那就不会错了,在下亦隐隐记得,另一位进入禁宫,的高僧名叫千忍,这一位恐怕是少林派的无相大师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诸位如何开了壁间机关,使这位大师现出法身?”
沈木风回顾了萧翎一眼,道:“这要问这位兄台了。”
萧翎沉吟了一阵,道:“我被这位沈大庄主,攻了一掌,避他掌势,撞在这壁上……”
他仍然变音发声,沈木风和宇文寒涛虽然都听出那非他本音,但却无法从声音中辨识他的身份。
沈木风道:“此时此刻,阁下似乎是已无隐瞒身份的必要了。”
宇文寒涛缓步行了过来,一面接口说道:“这位兄台一定和咱们很熟。故而脸上戴着面具,又不肯施用本音说话,才咬牙变声,听来别扭至极。”
萧翎被两人言语所激,不禁动了怒火,伸手摸在脸上,想揭下人皮面具。
但见沈木风、宇文寒涛两人四道目光,凝注在自己脸上,似是要等待着揭穿这一场神秘,已经摸在脸上的右手,又缓缓放了下来,冷笑一声,缓步行到一侧。
宇文寒涛本来正走向那石门,眼看萧翎举手按在脸上,似欲要揭去人皮面具,立时停下脚步,哪知萧翎竟然中途改变心意,只好淡淡一笑,道:“兄台适才撞在何处?”
萧翎回身指着一片石壁,道:“就在此地。”
宇文寒涛行到石壁前面,凝目看去,只见那石壁一样平滑,和别处毫无不同,不禁长长一叹,道:“那巧手神工,果是极擅心机!这片石壁和其他之处,毫无不同,如非阁下适才无意一撞,在下也很难找出控制石门上的机关所在了。”
说完,伸手在壁间敲打起来。
宇文寒涛一连数掌,击在石壁上,不见有何反应,心中大感奇怪,回头望了萧翎一眼,道:“在此地,不会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