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医馆中忽然传出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虽然微弱得好似小猫叫,但足矣让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气。
&ldo;大人没事,好好养着身体就行,这个娃儿估计活不过两岁。&rdo;李院士一身血污,从医馆里走了出来,顺手从花重锦手中拿过鸡腿,啃了一口道,&ldo;看在你没有偷吃我鸡腿的份儿上,我就多说几句。
&ldo;这位娘子在孕期曾经服用过慢性毒,虽然大人没什么事,但是婴孩却是承受不住这种罪,脉搏微弱得好似冬眠了一般,这大约也是这位娘子服用堕胎药的原因,恐怕是有大夫跟她说胎儿已死,留着反而伤身体。
&ldo;今日幸好你们把我喊来,倒是保住了这可怜的孩子一条命,也不知道对也不对,孩子胎里带毒,来人间这一趟是来遭罪来了。&rdo;李院士重重叹了一口气。
医馆外鸦雀无声,所有人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院士,这位可是给官家看病的主儿,平时别说听他的诊断,见都难见一面,他说的话若是还算不得说,恐怕也就没有人的诊断算数了。如此说来,于洛的流产的确与花助教无关。
&ldo;呸!抢了人家的未婚夫,现在又吃堕胎药陷害人!&rdo;不知道哪位娘子突然朝地上唾了一口,一瞬间,众人的唾骂声此起彼伏。
陆慕游淡淡地看了一眼白君,白君身子微微踉跄了一下。
&ldo;你拽着我做什么?放手!&rdo;伴随着一声不耐烦的喊叫,只见段凯被一个遇仙酒楼小二打扮的汉子拽着衣领拎了过来。
段凯受伤拿着一个酒壶,胡子拉碴满身酒气,拳打脚踢地挣扎着,还是被小二拎到了陆慕游面前。
小二放开段凯,朝着陆慕游拱了拱手,道:&ldo;不负国师的嘱托,已经把段郎君带了过来。&rdo;
陆慕游点了点头,小二便退到了人群中。
&ldo;我喝酒喝得好好的,是谁让人把我拽了过来?啊?是谁?这让我在花娘面前怎么做人?&rdo;段凯醉醺醺地摇晃着酒壶,转身却看到了身后的花重锦。
&ldo;哐啷!&rdo;
段凯手上的酒壶掉到了地上,段凯顾不上酒壶,用力揉了揉眼睛,上前两步,看着花重锦,道:&ldo;花重锦,是你托人把我带过来的吗?&rdo;
花重锦气不打一处来,开口道:&ldo;段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幅德行?本来你与我已经没有关系,我不应该多嘴,但是你的妻子怀有身孕,身子不适,你反倒出去花天酒地,你这么做对得起于洛吗?&rdo;
&ldo;妻子?呵!&rdo;段凯讥讽一笑,道:&ldo;聘者为妻奔者为妾,她怎么有资格当我的妻子?花重锦,我后悔了,真的,我后悔了,你回来好不好?&rdo;段凯又上前走了一步,想要握住花重锦的手。
花重锦一把挥开了段凯的手,不屑地笑了一声,道:&ldo;当初我们说得很清楚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口口声声与于洛才是真爱,我成全你!怎么,现在你摆出这幅情圣的姿态给谁看?&rdo;
&ldo;花重锦,我……&rdo;段凯急切地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声&ldo;表哥&rdo;打断了。
&ldo;表哥,你过来看我了吗?&rdo;于洛脸上毫无血色,弱不胜衣地一手扶着门框,另一手抱着襁褓里的婴孩,面上带着一丝讨好,道,&ldo;表哥,这是我们的儿子,你要不要过来看一眼?是儿子,不是女儿。&rdo;
&ldo;不是要三个月之后才出生吗?怎么现在就生了出来?&rdo;段凯没有挪动脚步,只是蹙着眉头站在原地。
不问还好,这一问,于洛眼泪直接便落了下来,落在婴孩的脸上,婴孩发出微弱的哭声。
白君连忙上前两步,刚想扶住于洛,于洛挥手推开白君,没有让白君近身,踉跄着扑到了段凯怀中,哭道:&ldo;表哥,你快看看这可怜的孩子,本来在我肚子里呆的好好的,被花重锦推了一把,这才鬼门关前走了一圈,提前出来了。表哥,你说得果然没错,花重锦根本容不下我和孩子,呜呜。&rdo;
若是现在围观的群众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那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所幸,围观的群众智商还在线,再联系之前李院士说得话,不禁都在心中感叹,好一场大戏,好一副蛇蝎心肠。
白君伸手捂住了脸,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方才她想要提醒一下于洛的。
于洛卖力地在段凯怀中哭嚎,听着周围的群众似乎没什么反应,哭喊的声音更大了。段凯身子有些僵硬,脑海中回旋着&ldo;儿子&rdo;两个字,久久不能回神。
白君咬了咬牙,弃车保帅,心中默默地对于洛道了句对不住,白君上前,呵斥道:&ldo;于洛,别演戏了!我真是没想到你心机如此深沉,骗我说要跟花重锦道歉,自己却偷偷服用了堕胎药陷害花重锦,陷花重锦于不仁,陷我于不义。我们现在都已经知道了,别演了。&rdo;
于洛身子猛地一阵,难以置信地看向了白君。
随着于洛的转身,段凯也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段凯小心翼翼地从于洛手中接过孩子,端详着他。可怜的孩子还没有他的小臂长,小脸紧紧地皱着,就连哭声都弱得不可闻。
段凯伸手打开襁褓,想要再次确认一下男女。
&ldo;啊!&rdo;
就在打开襁褓的一瞬间,段凯吓得将孩子扔了出去,满脸大汗,瞬间醒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