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是,夫人所言极是,花重锦定当奉为圭臬!&rdo;花重锦连忙坐直坐好,应道。
陆慕游没有拆穿二人,上前将花重锦散着的头发拢了拢,道:&ldo;怎么湿着头发?虽然已经是夏天,但眼瞅着太阳就落山了,若是不擦干着凉了怎么办?&rdo;
花重锦随意地揉了两把头发,道:&ldo;差不多干了,不会着凉的,刚才我坐在这里,正好有阳光可以照在我身上,已经快要烘干了。&rdo;
陆慕游伸手从旁边拿起帕子,细细地替花重锦擦着头发,道:&ldo;母亲,阿锦,原本定于下月的婚礼提前了,三日后我便会迎娶阿锦进门。&rdo;
花重锦身子一僵,虽说这婚事是她求得,她也是抱着不太单纯的目的嫁给陆慕游,但在这吃人的封建礼教时代,她已经没有退路了,没见过几个和离的,更没见过几个二嫁的,所以这应该是她唯一的婚礼了,唯一的婚礼被如此仓促地举行,她心中还是有些难受。
&ldo;为何会如此急?&rdo;赵凤仙也是一愣,脱口而出问道。
&ldo;南诏出了事,皇上命我五日后护送慕容皓夫妇去南诏,恐怕一个月之内不能赶回来,皇上怜悯陆家,于是便把婚期提前了。&rdo;陆慕游面不改色地将锅甩给了皇帝。
花重锦绞着手指,道:&ldo;若是三日后出嫁,恐怕这几日我都不方便待在国师府,而且,嫁过来之后,我也不能天天陪着我娘,我现在得回去陪陪我娘。&rdo;说着,花重锦眼眶有些红。
赵凤仙看了一眼花重锦,道:&ldo;我记得之前建国师府的时候,国师府后门边上有个侧屋,从屋子正面看不出来是与国师府连通的,若非知情,恐怕得飞到天上才能看出来两家连通。
&ldo;等你嫁过来之后,找个机会让你娘搬来那屋子吧。我跟你这种小娘子也聊不来,你娘能过来陪着我最好不过。&rdo;
花重锦吸了吸鼻子,颇为感动地道:&ldo;多谢夫人。&rdo;
&ldo;哼,&rdo;赵凤仙鼻孔朝上哼了一声,道:&ldo;你别谢我,我也是为了国师府着想。我听说你娘身体不好,若是在外边有个三长两短,不得让人家戳着我们陆家的脊梁骨骂,到时候砸了陆家的招牌,百年之后我还怎么下去见祖宗?&rdo;
&ldo;无论如何,我都替我娘多谢夫人。&rdo;花重锦起身,朝着赵凤仙深深地鞠了一躬,不同于跪拜,在这个时代,面对皇家贵族,她不得不拜,而这一躬,却是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所给的最大的尊重和礼遇。
赵凤仙也感受到了花重锦的用心,每天有不计其数的人给她跪拜,她从未在任何一人身上感受到这种尊敬,不是因为她的身份,而是仅仅对她这个人的尊重。
&ldo;咳咳,&rdo;赵凤仙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道:&ldo;我记得前段时间陆家刚送过来一批血燕窝,我去挑几个,你带回去给你娘尝尝。&rdo;说着,赵凤仙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陆慕游拉着花重锦重新坐到了床边,从袖中掏出一柄紫檀木发梳,细细地梳理着花重锦的头发,道:&ldo;你呀,对自己太粗糙了,以后你的生活就由我接手,你不喜欢擦头发,我帮你擦,你不喜欢梳头发,我帮你梳。&rdo;
花重锦任由陆慕游替她梳理头发,有点闷闷地问道:&ldo;我女工不行,我娘身体不好,我的嫁衣还没绣好。&rdo;
陆慕游却是笑了出来,气息喷到了花重锦的脸颊上,&ldo;你的绣衣不是没绣好,是没买好吧?&rdo;
花重锦脸上一红,有些磕巴道:&ldo;胡、胡说!&rdo;
陆慕游伸手从后面环住了花重锦,温热的体温笼罩住了花重锦,花重锦脸上蓦地一热。
&ldo;卿卿,别怕,一切有我。&rdo;陆慕游吻了吻花重锦的头发,道:&ldo;我恨不得明天就将你娶回来,之所以订在三日后,便是因为还有些事情没有安排好,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八抬大轿十里红妆。&rdo;
花重锦猛地转过头,唇堪堪擦过陆慕游的脸颊,花重锦心下一惊,猛地往后一退,却是不慎扯到了头发。
&ldo;哎呦!&rdo;花重锦捂着头皮,哀嚎一声。
陆慕游一笑,伸手替花重锦揉了揉头皮,道:&ldo;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豺狼虎豹。&rdo;
花重锦低着头,心跳得厉害,好似藤蔓绕着心脏,一圈一圈让她有些想要逃跑。
陆慕游似乎是看穿了花重锦的心思,放开花重锦,伸手熟练地将花重锦的头发挑起一缕,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顺手将发梳插在花重锦头发上固定住。
花重锦伸手想要摸一摸头上的发髻,被陆慕游一把抓住了手,从旁边拿过一面铜镜,递到了花重锦手中。
镜中的小娘子面色绯红,羞涩娇媚得好似夏日里开得最胜的蔷薇,头上简单地盘着回心髻,侧旁还插着一柄发梳,梳子上刻着一枚小巧的桃花,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花重锦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镜中的小娘子,这真的是她?这含羞若待嫁娘子的真的是她?花重锦猛地将铜镜放下,有些不敢看陆慕游,没话找话地道:&ldo;这发梳挺好看的,在哪儿买的?&rdo;
&ldo;我刻的,前几日收拾聘礼的时候找到了这么一块紫檀木。&rdo;陆慕游随口道,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花重锦。
花重锦只觉得她的脸快要烧起来,估摸着把鸡蛋打在脸上,直接就能煎成蛋饼,她没事问啥发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