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这不是今天白天看到韦池老哥屋里关着的小娘子出去了,还以为偷偷带了什么东西回去,哈哈哈。&rdo;
门外的声音渐渐远去,韦池转头看向花重锦,即便是借着月色,她都可以看到韦池面无人色。
韦池不容分说拉着花重锦朝着正房走去,花重锦被她拉得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后被他拖着走。
待看到床上的人,花重锦倒吸一口,猛地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尖叫声。
黛娘浑身赤裸地躺在血泊中,身子时不时地抽搐两下,随着身子的抽动,口中的血便顺着唇角淌出来。
听到脚步声,黛娘吃力地转头看向了花重锦,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随着黛娘的动作,鼻子里也开始涌出血来,黛娘似是呼吸有些困难,呛咳了几声,血点喷得四处都是。
花重锦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黛娘喷出来的血,&ldo;我之前已经劝过你们不要将圣草全部吃下去,现在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了。&rdo;
&ldo;不!我不信!你不是江湖上最好的神医吗?你不是赫赫有名的红梅圣手吗?&rdo;韦池双眼通红,一把抓住花重锦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花重锦。
花重锦被韦池摇得有些发晕,有些站不稳,韦池一松手,她便踉跄几步,扑倒在炕边。
黛娘挣扎着挪动着身体,用满是鲜血的手拉住了花重锦手,吃力地开口,声音已经不能用虚弱,好似老旧得快要报废的破风箱一般,&ldo;神医,求求你,救救我。&rdo;
黛娘边说边咳嗽着,只听一声清脆的&ldo;咔嚓&rdo;声从花重锦的手指上响起。
一瞬间,花重锦像是心被人狠狠地攥住一般,无法言喻的窒息和疼痛,花重锦顺着炕沿滑到地上,缓缓地将手从黛娘手中抽了出来。
她之前费劲了心思也没有摘下来的戒指,现在已经碎成了两半,边缘的地方也不复光泽,一圈儿黯淡的黑色无声地抗议着。
&ldo;我让你救救她!快给她把脉!&rdo;急红了眼的韦池见花重锦抽出了被黛娘握住的手,低吼一声,冲了上前,拽着花重锦的胳膊就要将她拖上炕。
&ldo;我说了,我救不了!&rdo;花重锦心口一抽一抽地痛着,根本不想与韦池再纠缠下去,别说她不是神医,就算她是,这种失血量根本就没法救。
&ldo;你说什么!&rdo;韦池怒吼一声,一把掐住了花重锦的脖子,将花重锦怼到了墙上。
此时,正在柴房中闭目养神的陆慕游,毫无征兆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暗处了云捷飞差点儿现身。
陆慕游朝着云捷飞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飞刀一般的眼神,加之唇角的鲜血,若饮血修罗一般,吓得云捷飞赶忙隐匿好了身形。
陆慕游捂住心口,咳嗽了几声,心急如焚地站起身来,顾不上他现在孱弱读书人的设定,疾步两步,抽出腰间的软剑,毫不客气地朝着柴房门砍去。
柴房房门被他整个卸了下来,陆慕游还记得用手托了一下掉下来的门,没有让它砸碎在地上。
陆慕游顾不上将门重新装上去,飞身翻墙到了隔壁韦池家中。
第100章狐仙之媚
花重锦张大了嘴巴,用力掰着韦池的手,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拼命地想要求得一线生机。意识渐渐地抽离,花重锦挣扎的幅度开始变小,手指微微有些发颤,只是被动地向外吐气,已经失去了吸气的能力,却是并不难受。脑中犹如烟花炸开一般,回旋着那日陆慕游掀开她盖头之时眼中的光芒。
泪水顺着花重锦的眼角落了下来,花重锦知晓她现在的反应已经是窒息阶段的终末呼吸期,由于严重缺氧,她的血压下降,呼吸中枢已经开始再度兴奋,用不了多久,她的呼吸就会停止。
&ldo;当啷&rdo;花重锦手上的断戒掉落了下去,她的肌肉已经无法支撑她抓握如此细小的物件,花重锦有些吃力地想要去看一眼戒指,这是她身上留下的最后一件陆慕游送她的东西。
一道剑花带着凌厉的风声刺了过来,只见面带素白面具的陆慕游横空而出,剑锋直指韦池的手筋。
韦池只觉得手腕一阵剧疼,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掐着花重锦脖子的手。
花重锦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陆慕游连看都吝啬看一眼韦池,伸手将花重锦紧紧地抱在怀中。
呵,原来临死之前真的会有幻觉。花重锦眼前已经被眼泪模糊了视线,隐约中似是闻到了陆慕游身上的辛味,花重锦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只是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陆慕游抬手将花重锦平躺放在炕上,有些生疏地将花重锦领子松开,深吸一口气,吻上了花重锦的唇,将气息渡给了花重锦。
忽然涌进来的气息似是激起了花重锦呼吸的本能,花重锦原本有些散大的瞳孔重新聚拢了起来,顺着陆慕游的引导,尝试着恢复呼吸。
&ldo;咳咳咳!&rdo;花重锦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抬手抹了一把挡住视线的眼泪,转头看向了半跪在炕边的陆慕游,&ldo;真的是你?&rdo;
&ldo;是我,对不起,我来晚了。&rdo;陆慕游握住花重锦的手,吻了吻,如视珍宝一般贴在胸口。
花重锦鼻头一酸,用尽了力气抱住了陆慕游,语无伦次地哽咽道:&ldo;不晚,不晚,我还没死,一点儿都不晚,你来了就好,我以为是我的幻觉,我以为我要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