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重新开始前进,速度却是放慢了不少。原因无他,要将就慕容皓夫妇骑马的速度。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依旧没有看到驿站的影子。
云捷飞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陆慕游,陆慕游淡淡地与云捷飞对视了一眼,云捷飞心中大定。
陆慕游靠近马车,听了听马车里边的动静,马车中没有什么响动,花重锦似乎还在熟睡。陆慕游看了一眼天色,虽说在马车外还能模模糊糊看清对面人的长相,马车中光线昏暗,应当是相见不相识了。
陆慕游身手矫健地一登马背,借助冲力,攀上了马车车辕。车夫淡定地往一旁挪了挪,让出位置以便陆慕游进去。
陆慕游朝着车夫微微一点头,钻进了车厢。
车厢中昏暗无比,车中淡淡的血腥味格外明显。陆慕游闭了闭眼睛,习武之人视力总是好一些,待眼睛适应了黑暗,花重锦虾米一般的睡姿呈现在陆慕游眼中,陆慕游轻声一笑。
花重锦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在国师的马车上睡着了,睁开眼睛天色已暗,这才将提到喉咙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
陆慕游摸索着坐到了花重锦旁边,开口道:&ldo;方才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没有想到这就耽误了一下午,我还担心你已经走了。&rdo;
花重锦心里道,她又不傻,全车队最舒服的马车不坐,难不成还去太阳底下骑马颠簸?开口却是压低了嗓音,道:&ldo;没有大人的命令,怎么敢擅自离去?&rdo;
陆慕游浅笑,伸手从一旁拿过了水壶,往桌子上的杯中倒了一杯水,道:&ldo;等了这么久,想必已经口渴了吧?喝口水,疲于赶路,条件有限,这里没有茶叶,只能将就着喝点儿白水了。&rdo;
花重锦撇了撇嘴,哪里是条件有限,看这辆低调中的奢华马车,哪里像条件有限没有茶叶的样子,分明是他自己不想带。花重锦倒也没有揭穿陆慕游,睡了半天,还真是有点口渴,花重锦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杯子。
&ldo;咦?&rdo;花重锦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杯中的水微温,虽然不至于像开始那样烫,却还是入口温热,花重锦不禁有些好奇这自带保温效果的水壶。
陆慕游拉起花重锦的手腕,指引着她摸向了水壶外壁。入手不是铜质的质感,而是带着温凉的石头,花重锦又是一声&ldo;咦&rdo;。
&ldo;路途不便烧水,所以才带了这个米粒玉泉壶。&rdo;陆慕游大手覆盖在花重锦的小手上面,引导她摩挲着壶身,声音微低,带着一丝莫名的诱惑:&ldo;这米粒玉泉壶,取材于江南怀玉山脉,相传是东晋葛洪炼丹处,以玉为道。唯一的缺点便是有些沉。&rdo;
夜色中,陆慕游声音中的诱惑被无限放大,加之他的手臂又环过她的身子,呼吸间气息清晰可闻,花重锦面色有些发红,慌忙将小手冲陆慕游的大手中抽了出来。
陆慕游将壶交到花重锦手中,下面虚虚地托着。花重锦被压得手腕一沉,自投罗网地将小手又放回了陆慕游的大手中。陆慕游轻轻一笑,气息喷在花重锦颈上,花重锦面上红得更厉害。
陆慕游单手将壶提了起来,替花重锦将杯中的水添满,这才把壶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花重锦抬手摸了摸脸颊,脸颊的温度还在上升,用不了多久估计都可以煎鸡蛋了。花重锦赧然,一把抓起杯子,想要喝口水缓一缓。
陆慕游笑着抓住了花重锦的小手,道:&ldo;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方才侍卫们都已经领了饭在马上吃了,你恐怕也没有东西吃了。若不然,你在我这里,陪我吃点儿?&rdo;
花重锦赶忙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想想陆慕游在黑暗中可能看不见,开口应道:&ldo;好。&rdo;侍卫们的饭食无非是窝窝头和咸粥,若是在马上解决,恐怕连咸粥都没有,若是跟着陆慕游,说不定有点心吃。花重锦舔了舔嘴唇,国师府上的厨子们做的点心太好吃了。
陆慕游将花重锦的小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在夜色的掩盖中,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ldo;可惜马车中没有备烛台,恐怕只得摸黑吃了。&rdo;
&ldo;无妨。&rdo;花重锦嘴上说着,心中却是巴不得没有烛台,现在心已经完全放在了肚子里。想着没有烛台,陆慕游也看不到她的面容,花重锦抬手将面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陆慕游有些贪婪地看了一眼花重锦的脸,虽然有些看不清,但总算是缓解了心中的相思之苦。这几天她总是戴着面具压低声线,让他愈发地想要看一看她的面容听一听她的声音。
陆慕游倾身从侧旁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食盒,打开了食盒的盖子,从里边拿出了点心,启程之前,赵凤仙担心他路上吃得不好,非得塞一盒点心给他,没想到竟派上了这么大的用途。
花重锦摸索着拿了一块核桃酥,入口即化,浓浓的核桃香弥漫了整个口腔,安抚了她这几天吃糠咽菜的舌头,花重锦满足地眯了眯眼睛。
&ldo;你知道我为何喊你来吗?&rdo;陆慕游像是成心不想让她好好吃饭,见她吃得香甜,忽然开口问道。
花重锦被噎了一下,拼命咽下了口中的核桃酥,这才咳嗽了起来。
陆慕游一边伸手替花重锦拍着后背,一边拿过了桌子上的水杯,&ldo;我不过是见你面生,想要问问你而已,你怕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