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条撕成条浸泡过,分发给候在一边焦急的士兵,让他们用药水浸泡过的布条捂住口鼻,靠近湖边的时候尽量屏住呼吸,先把人给拉回来。
贺盾示意来东他们往后撤到更远的地方,边给拖回来的士兵把脉,边问,&ldo;喝过湖里面的水么?&rdo;
来东摇头,&ldo;还没来得及取水就昏倒了,上去拉的人一个接一个倒下,没敢喝了。&rdo;
岭南多瘴气,贺盾看见能解瘴气的草药也一并摘起来了,真是万幸。
总共百十个人,有些还有意识,有些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万幸发现得及时,再晚来一刻钟,可就彻底没救了。
可见老天对他们不薄,坚持住,一切都有希望。
贺盾检查了几个人,朝来东道,&ldo;来东,尽快,一人喂半碗,抓紧时间。&rdo;
都是生死与共熟悉亲切兄弟,来东等人都急红了眼,贺盾的话无疑是福音一样,十人一道动起来,喂药端药熬药添柴的配合有度。
醒转过来的人都抬来给贺盾把脉,这是很发愁的一件事,因为吸入的毒素和细菌不是一次性能清理干净杀得死的,他们会忽冷忽热,需要持续用药才行。
是瘴气和瘴水。
贺盾以前也不曾见过,到了她生活的年代,土地得到充分的开发又回归自然,一草一木一山一水都有专门的机构管理监控,这等让古人谈之色变的毒气,她只是在书里看过记载,尤其岭南这地方。
江南卑湿,丈夫早夭。
司马迁《史记。货值列传》里记录了这么一句话,虽说有南北文化差异和历史原因造成的偏见和误解,但大概能看出一些这一带的气候地势条件来。
长江以南地势偏低,气候潮湿,容易生病。
&ldo;夫岭南青黄芒瘴,犹如岭北伤寒也。南地暖,故太阴之时,草木不黄落,伏蛰不闭藏,杂毒因暖而生。故岭南从仲春讫仲夏行青草瘴,季夏讫孟冬,行黄芒瘴。&rdo;
湿润,水汽重,许多地方土地里含水如泥,再加上高温潮湿,动物的尸体容易腐烂,细菌滋生,就很容易在相对封闭的空间里形成瘴气和瘴水,岭南这里就更是了,秋日草木枯萎的时候,十之八[九便是黄芒瘴。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
贺盾示意来东在这守着,自己回去找高熲,把情况与高熲说明白了。
高熲似是早有预料,面色凝重,&ldo;眼下想办法奇袭突围,还有一二分活路。&rdo;
贺盾点头,要保得这二百人的性命,非得要把对方歼灭或者完全困住不可,贺盾掐了掐手腕上的伤口,疼痛让她神志清醒了些,可她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高熲面色微凝,沉声道,&ldo;既然能让来东他们这么多人中毒昏倒,想必是不易被发现的奇毒,如此队伍分派三列,一列五十人守着这些伤兵,一列三百人随我偷袭,吸引他们的主力,一列一百人趁机潜伏到后方,以牙还牙,能投毒则投毒,不能则烧干净他们的物资和粮食,否则坐以待毙,此战我等绝无活路了。&rdo;
这是最周全可行的路了,也是唯一的生机,在这里等着对方攻上来,被动之极,他们便是侥幸能活,这二百士兵也活不成了。
贺盾点头,&ldo;我随第三列去烧粮草。&rdo;她大概是这几日的工夫了,加大剂量再服用一次提神的药,应该能撑上一阵。
&ldo;你留……&rdo;高熲话没说完,倒是苦笑一声,&ldo;如今在哪都一样,没什么地方是安全的,尽人事,我赌外头江南平叛完,叛军内部出事了。&rdo;
贺盾还是头一次听这位文武双全的战神说出这样的话,莞尔道,&ldo;昭玄大哥你在前头吸引主力军的注意力,我在后头,烧完便跑,或者先躲起来,相对还安全一些。&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