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人只是回身关上门,避过一地狼藉到他面前,目中似有担忧,那男子道:&ldo;你……不喜这些东西么?久居室内,饭食不进,身体会受不住。&rdo;
东方不败心中涩涩,那男子确是担忧的,这身体毕竟是属于&ldo;他&rdo;,可对?是以,那人的问题他未答,也无须答。
&ldo;如今户外天光正好,可愿随我去黑木崖下看看?&rdo;
&ldo;愿。&rdo;
大约是那男子目光诚挚,大约已是厌倦这般孤寂生活,他几乎是急切地回答了愿,那人会如何反应?
大约是轻笑,随即捡起桃木梳,拆下他的发冠,用碧簪随手挽了个髻吧,只是那分明是……女子发饰!东方不败心中巨震,他此般,那男子竟一点不觉怪异么?
之后,他二人确是去了黑木崖下‐‐从黑木崖上飞身直下,他看着那人急坠的身影,卑劣地想:若今日他二人皆命丧于此,外界可称殉情否?
其实,这里他不是不熟悉的,当初他总在那处汤池运功疗伤,只是后来,他便习惯于忍了,大约一件事总无人在意,到最后,便会连自己也忘记在意。
那男子到此地时,目中似有怀恋,然后看着他道:&ldo;三年前,我与东方初见,便是在此处,当初他亦是你这般着装,而我……&rdo;
&ldo;哦,你如何?&rdo;他见那男子面上似有一丝赧色,难得的有些好奇,初见啊……到底是何处出了差错,让他在那个世界,与这人简单错过。
&ldo;我……咳,刚刚洗浴,起身便见汤池边多了一人,惊诧之余,却是惊艳,夜幕下,红衣翩飞的东方仿若山间妖魅……&rdo;
&ldo;呵赤身裸体么?若是本座,必然一针了结你性命!&rdo;会是如此么?那个本该属于他的&ldo;阿清&rdo;,便是这般轻易脱离了他的生命轨迹。
那男子闻言一噎,再看他时目中似含了些委屈,悻悻道:&ldo;那个,我……我去给你弄点吃的。&rdo;
明媚的阳光打在身上,温暖和煦,山间鸟语虫鸣,分明是吵闹的环境,却让人心生安宁,东方不败扬唇微笑,嘴角却带了丝苦涩‐‐他在此处,大约是待不常久了。
那男子寻了山菇野果回来,生火串烤甚为熟练,大约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竟一个脚滑差点儿栽进火里,听见他揶揄的轻笑,面色绯红道:&ldo;意外,这是意外!&rdo;
他缓行过去,撩过裙摆,蹲下身仔细去看那穿在竹签上的野菇,摆弄着挑剔道:&ldo;这甚么东西?美味与否本座也便不去计较了,可别毒死一个两个的……&rdo;
他以为会听到反驳,却见那人微怔,恍恍惚惚道:&ldo;没有啊,合着果子吃就不会有事。&rdo;他闻言挑眉,所以,是不合着果子吃就得出事咯?
他能够猜到,曾经的&ldo;他&rdo;约是说过别无二致的话,因为那个&ldo;他&rdo;,也是东方不败啊。
之后他们没有回到教中,而是去了黑木崖下一处院落,那大约也是个有&ldo;他&rdo;足迹的地方,满满当当都能看到当初&ldo;他&rdo;留下的痕迹。
但,无碍,因为那些时日当真是美好得如幻梦一般,他曾渴求的‐‐求而不得的,便那般过之犹甚的得到了,他终是放任了自己沉沦,不去想那些东西,原本该属于另一人。
在很早很早以前的梦中,他曾妄念,妄念有人爱他,怜他,不计较他身为男子,不鄙弃他甘做阉人,不埋怨他后无子嗣,他,必以百倍爱意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