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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察觉被紧紧抱住，小庄惊慌失措，唯一真切的念头是想要挣脱。但他的怀抱强而有力，像是一个无坚可破的囚牢。

伤口愈合之苦，加上受寒遇惊，令小庄心智模糊，浑身一会儿冰冷，一会儿燥热，黑暗中她急促地喘息，嘴里发出呢喃不清的话语，似乎是在指控，又像是哀求。

那人却自始至终不曾放开双臂，小庄听到个似是而非的声音，在耳畔响起：&ldo;别怕，我在这儿呢！没人敢再欺负你！&rdo;他竭力压低声音，却像是吼出来的一般，声调里压着愤怒。

小庄愣了愣，这个声音跟她之前所听到的任何一个都不同，令她惊奇，凝神静听，身上的燥热不知不觉减轻三分。

那人又说：&ldo;对啦，别怕，也别乱动啦，碰到腿上的伤就糟糕了，睡吧睡吧，睡醒一觉就没事了……以后也都会好啦……&rdo;这次，声音却变得极为温柔，就像是哄小娃儿一样，充满了怜惜溺爱，却又充满安抚感，就像他说的都会成真。

黑暗中，小庄睁大眼睛，却只看到一个有些模糊的轮廓，小庄心里像是记起什么，却又不清楚。那人却笑一笑，凑过来，小心翼翼地端量片刻，忽然飞快地在她脸上亲了口，又抱住她，轻抚她的背，怪腔怪调地唱：&ldo;乖宝宝，睡觉觉，不要再看啦，再看老子就咬你。&rdo;

小庄听到这样的&ldo;睡眠曲&rdo;，啼笑皆非，奇怪的是，这却是她所听过的最奇怪、也最有效的催眠曲。小庄舒了口气，下意识往前靠了靠，微弱地&ldo;嗯&rdo;了声，便睡过去。

次日早上，小庄醒来，看着朦胧的天光，如同隔世为人。

外间传来碎碎叨叨的声音，一个道：&ldo;成捕头，您看这才什么时候？这天不亮就把老朽扯来，这也太离谱了些。&rdo;

另一个道：&ldo;您老就别抱怨了，昨晚上她发烧发热，都说胡话了，若不是怕抱她出去又有不妥，也不放心把她一个儿放家里，老子昨晚就去敲您老人家的门了！&rdo;

这两位，一个自然是医馆的黄大夫，昨儿给小庄看伤了的。另一个当然就是成祥。

听成祥说完，黄大夫无奈：&ldo;你你……早先叮嘱过你们，不用大惊小怪，只要好好地养着别动，以老朽的医术还是能包的通身无碍的，这位娘子之前似落过水，受寒发热是必有的，我开的药里也有驱寒的……昨儿烧一烧发出来了倒是好……不许半夜去敲我们家门啊！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惊怕……&rdo;

成祥笑：&ldo;那您老赶紧利利索索把她治好了，让她生龙活虎，我当然就不去烦扰您老人家了。&rdo;

黄大夫道：&ldo;我不是开了方子了嘛！不过成捕头……莫非这回您真的相中了？&rdo;

成祥笑道：&ldo;您老人家什么时候跟钱大娘学会包打听了？真的无碍？您说无碍我可就信了啊。&rdo;

黄大夫道：&ldo;别让她跑跳劳作碰辛辣等物……每日服三帖药，敷的一天换一回，别沾水……大概就这些做到，十天左右就能行动自如。&rdo;

黄大夫啰嗦几句，道：&ldo;大概就这些，老儿肚子饿了，要回去吃点……&rdo;他转身往门口走，又回头：&ldo;成捕头，若是喜事可成，别忘了请老儿喝杯喜酒啊！&rdo;

成祥快活地笑：&ldo;那是当然啦！&rdo;

成祥送了黄大夫出门，急忙先去厨下熬药做饭，忙得团团转，不多时饭做好了，药还熬着。

成祥进屋想看看小庄醒了没有，却见她坐在炕边，一动不动像是出神，成祥一看她就笑：&ldo;醒了啊，我正想你要是没醒该咋办。&rdo;

小庄转过头来：&ldo;成爷……&rdo;

成祥被她一瞅，又有点不好意思，一挠头道：&ldo;我做好饭了，药也还熬着，我先把饭端过来？&rdo;

小庄还未开口，门外就有人叫：&ldo;老大，你还没起来呐？&rdo;接着，是嘻嘻哈哈的几个笑声。

成祥嘀咕了声，对小庄扬首一笑：&ldo;你等会儿，我打发他们先走。&rdo;

小庄叫住他：&ldo;成爷，您今儿有事，别耽搁了，饭跟药我自己会吃，您先去吧。&rdo;

成祥迟疑：&ldo;真的？&rdo;

小庄点头，门外的聒噪声也一阵阵儿地，三只狗儿也跟着起哄，成祥跺了跺脚，道：&ldo;那好吧，你、你可记着别乱跑啊。&rdo;

成祥早喂了狗儿，自己又跑去厨下，胡乱喝了两口粥，攥了个鸡蛋就往外跑，特意把狗儿关在家里，把门反锁了。

几个衙差见他如风出来，聪明的就急忙闪开，呆一点儿的还要取笑，就给成祥一把拽过来，夹在腋下，狠狠地在额头弹了好几下：&ldo;让你们叫，叫什么？大清早到门口跟野猫叫。春似的，丢不丢人？&rdo;

那差人大叫求饶，道：&ldo;是他们撺掇我来，说您藏了个媳妇儿！&rdo;

成祥把人放开，大笑：&ldo;你们这群不开眼的，说话也这样难听，什么藏不藏？老子是正儿八经抱回家的！&rdo;

衙差们说说笑笑，便往城外去，在县官说好的地点埋伏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到贼人踪迹。成祥看扑了空，便吩咐回城。

没逮到人，大家都有些意兴阑珊，骂骂咧咧往县衙走，走到闹市，却听前头有人叫道：&ldo;官爷饶命啊，这真是别人给的，不是偷来抢来的！求官爷放我们一条生路……&rdo;哭哭啼啼，十分凄惶，也有些路人听了动静，纷纷前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