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没了高傲,表情有点儿懵懂,在她跟前站了一会儿,坐到床榻板上。
贺颜探身摸着它的头、挠它的下巴,自顾自地与它说话。
雪狼渐渐放松下来,甚而显得很享受。
晓瑜走进来,递给贺颜一个不大的油纸包,笑道:“雪狼没好好儿吃晚饭,要补这些肉干。”
贺颜接到手里,依然让她去外间,开始喂雪狼肉干。
雪狼吃东西的样子很可爱,一两块肉干到了它宽宽的嘴巴里,真应了那句不够塞牙缝的,它吃完嘴里的,便会眼巴巴地望着贺颜的手,要是她动作慢了,就会舔一舔嘴角,甩一下大尾巴。
特别可爱。
一小包肉干不知不觉就吃完了,贺颜比雪狼还不甘,把空掉的纸包倒转,“没有了呢。”
雪狼倒是很懂事,没继续要吃的。过了一会儿,却抬起一只前爪,挠了挠自己的颈部。
贺颜瞧着有趣,只当是它痒。
片刻后,雪狼又用前爪挠了挠颈部,望着她,低低地哼哼了一声。
贺颜觉出不对,忙在它跟前蹲下,检查它的颈部,很快就发现了一条红丝带。
她暗怪自己迟钝,居然这才留意到,又笑,“不舒服,是不是?”
这一次,雪狼低低地嗷呜一声,很委屈似的。
贺颜实在忍不住,轻轻的搂了搂它,然后帮它解下丝带,又按揉它颈部——丝带一些地方都起毛了,小家伙应该没少顺带着挠到它自己。
雪狼舒坦了,乖乖地坐在那儿,眼睛眯了起来。
喜宴间,之于蒋云初的酒量,他真没喝多少——八名傧相真是尽心尽力,轮番帮他挡酒,一个个的又都特别会说话,让宾客同意替新郎喝酒之余,还笑逐颜开。
他们八个人,安阁老长子、秦牧之次子、金吾卫和羽林卫指挥使本不在他计划之中,是四个人主动登门提出的。
这份人情,他自是欣然接受。
敬酒时郑重对待的,都是分量重的宾客,诸如恩师陆休、张阁老、安阁老、秦牧之、莫坤,这些全是人精,算准了宴席间的情形,每一个都与他连喝三杯。
这酒喝的舒心、畅快。
曲终人散时,已是二更天。
弯月如钩,星光璀璨,蒋云初步履从容地回到正房。
上了台阶,步入廊间,瞥见西次间窗下的雪狼。
转头凝眸,见那小崽子睡在毯子上,恨不得四爪朝天。
在近前的一名小丫鬟屈膝行礼,轻声道:“禀侯爷,是夫人哄着雪狼睡着的。”
他莞尔,信手赏了她两个封红,迈步进门。
喜娘跟进来,服侍着一对儿新人喝了合卺酒,领了丰厚的喜钱,道贺之后退下。
蒋云初自觉一身酒气太重,先去沐浴,转回来,床已铺好,丫鬟已退下。
贺颜低头坐在床边,有点儿羞涩,还有点儿忐忑。
蒋云初走过去,俯身,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面颊摩挲着她的面颊,“颜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