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到了杨庄站,方戒北找了个地方把车停了,拉着她在路上走了会儿,停在一扇门前。
两人站在台阶上,仰头望去。
上书某某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
地方挺老的,却打理得很干净,门口两边放着两盆高大的盆栽,大冬天还枝繁叶茂,叶片郁郁葱葱,叫不出名字。
方辞的小手一只插在大衣兜里,一只被他捏在掌心。到了门口了,那种激动的、忐忑的心情更加剧烈。
她双眼明亮,深吸一口气,仰头看了他一眼。
方戒北也低头看了她一眼,紧了紧掌心的小手。
方修贤和周岚一早打算要跟他们一块儿过来的,但是被他拦了。他说,都快三十的人了,结个婚还要劳师动众拖家带口地过去,这不被人家民政局的同志笑话吗?请您们几位行行好,别让咱们再丢人了。
方修贤和周岚这才作罢。
&ldo;哥,我有点紧张。&rdo;她捏紧了他的手,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似乎这样看着他,他就能给她力量,给她勇气。
方戒北沉默了会儿,低下头,悄悄和她说:&ldo;说真的,我也有点。&rdo;
方辞睁大了眼睛。
印象里,方戒北一直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咬定青山不放松的人啊。他也有紧张的时候?方辞猎奇心上来,反倒不紧张了,笑嘻嘻地望着他。
每当她露出这种表情,方戒北就知道她要使坏了,先下手为强,一个&ldo;糖炒栗子&rdo;敲在她脑门上:&ldo;都要结婚了,还打算憋什么坏儿呢?&rdo;
方辞用空着的一只手揉着脑袋,控诉他:&ldo;没良心!&rdo;
&ldo;你还没大没小了?&rdo;方戒北捞起她的腰,使劲瘙她的腰。
方辞笑得都快岔气了,大声道:&ldo;方戒北,你混蛋!我不跟你结婚了!我要回去,这婚我不结了!&rdo;
&ldo;不结?你还敢不结?&rdo;他更加发狠,把她扛到了肩上,直接大步进了民政局的大门。
&ldo;干什么干什么呢?&rdo;柜台后负责登记的人员见了,连忙起身喝止,&ldo;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个小姑娘,丢不丢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rdo;
方戒北忙道:&ldo;这是我媳妇儿,闹着玩呢,不好意思啊,咱们是来登记的。&rdo;
方辞踢打他:&ldo;谁要跟你结婚!不结!&rdo;
&ldo;你们到底结不结啊?&rdo;登记的阿姨都不耐烦了。
两人一听,不约而同停下了手,方戒北放下她,方辞讪讪地扁了扁嘴,不闹了。接着,又异口同声大声嚷道:&ldo;结!怎么不结?&rdo;
阿姨都气笑了,无可奈何地摇着头,伸手过去:&ldo;把户口簿、身份证、照片都拿出来。&rdo;
户口簿和身份证是带了,方戒北拿出来递了过去。
可照片‐‐方辞摸脑袋:&ldo;什么照片啊?&rdo;
方戒北说:&ldo;合照,前两天去拍的,你忘了?&rdo;他把三张两人肩挨着肩、脸颊碰着脸颊的照片也递了过去。
方辞捶胸顿足:&ldo;原来这就是结婚照啊?天,我那天还以为是顺手拍着玩的,我都没摆poss,衣服还这么土,啊啊啊啊……能不能重拍啊?&rdo;
她也真是胆大包天,伸手就想去捞那照片。
登记阿姨手里的签字笔狠狠敲在她手背上,吓得方辞忙收了回去。
阿姨见了那么多结婚的年轻人,还没见过这样的,一直和蔼的脸都板了起来:&ldo;来都来了,为着张照片还要来来回回地赶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