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藴见他没发怒,继续道:“兄长说她很不好,我也甚是担忧,阿黎也真是命苦,总算有机会可以开始新生活了,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新生活?”谢云舟眸光落在她脸上,“何意?”
江藴一脸诧异道:“你不知道吗?荀家公子已经向阿黎提亲了?”
提亲?!
冷不丁的,谢云舟像是挨了一拳,他还真不知荀衍向江黎提亲了。
不其然的,他们相处的画面浮现在眼前,荀衍给江黎剥橘子,江黎含羞接过,说了声:“谢谢,衍哥哥。”
荀衍淡笑回:“你我之间不用言谢。”
他当时看到后只觉刺目,并未多想,现在想来,确实只有那样的关系才会做这样的事。
荀衍向阿黎提亲了。
荀衍向阿黎提亲了。
谢云舟只觉得胸口猛地一颤,有浓重的血腥味冲上来,他张开嘴,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
谢七原本在几步外的地方,见状跑了过来,扶住谢云舟,怒斥江藴:“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说,”江藴眼神闪烁道,“这是兄长告知我的。”
江昭告知的,那便没有错了,无法言说的疼痛席卷而来,谢云舟险些站不稳了,方才的盛气凌人霎时没了,他瞳仁倏然变红,眼底氤氲蒙蒙的,隐隐浮着雾气。
阿黎要嫁人了。
他的阿黎要嫁人了。
谢云舟的心好似被搅碎了般,疼到无法言语。
偏偏,江藴还不闭嘴,她端详着他,继续挑拨离间,“阿舟我早就说过,阿黎同那个荀公子关系不一般,如今你可信了?我猜,他们或许很早便好了。大抵是你未回燕京前便有往来。”
她就差说出奸、夫、淫、妇四个字了。
谢云舟倚着谢七的肩膀大口喘息,眼神落到江藴脸上,若不是气力不足,他这会儿已经上前把她的嘴撕碎了。
他的阿黎,才不会如她讲的这般。
江藴一向自诩聪慧,今夜的她接连犯了一个又一个错误,提起江黎的不是,是最大的错。
谢云舟垂在身侧手用力攥紧,咬牙切齿说道:“住口。”
江藴见谢云舟怒了,心情反而极好,对,就要这样,气吧,用力气吧,有多气便有多恨。
谢云舟是江黎那个贱人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一定不能原谅她。
江藴偷偷沾沾自喜,面上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阿舟我真的为你不值,为谢府不值,若是我嫁进谢家,断然不会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
“阿舟,阿黎她真是太过分了,怎么可如此伤害你呢。”
江藴那副神情,就好像她亲眼见过什么似的,实则,她什么也未曾见到,只是信口雌黄。
谢云舟不是在意江黎吗?
好,那她便诋毁她,她就不信,江黎都这般不堪了,谢云舟还能喜欢她。
除非他有毛病。
谢云舟确实有毛病了,还是大毛病。
无论江黎哪般他都喜欢的不得了,喜欢到了心坎里,是以,他听到江藴这样诋毁她,终是没忍住,伸手抽出谢七腰间的佩剑。
在江藴得意忘形时,举剑砍了过去,他下手没有丝毫留情,剑挥下,江藴头上的发髻也随之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