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脸露惊讶,望着文妃娇媚的侧脸,问道:&ldo;爱妃何罪之有?&rdo;
文妃继续道:&ldo;陛下!今早的事情臣妾已经知道了!都是臣妾的父亲不对!不该干涉后宫之事!&rdo;
&ldo;丞相也是替我朝江山着想,爱妃多虑了……&rdo;盛帝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文妃摇摇头,道:&ldo;不!皇上臣妾知道您最忌外戚专权,远的不说,就是近的‐‐宁国舅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臣妾浅陋自知不会是皇后人选,只要能在皇上伺候臣妾就已经很满足了!况且这些年都是玉姐姐暂管凤印,她把后宫治理的仅仅有条,所以陛下还是尽早立玉姐姐为后吧!&rdo;
话完,文妃跪在盛帝面前,低垂的睫毛掩盖住所有表情。
盛帝摇摇头,扶起文妃,道:&ldo;爱妃哪里话!书仪去世方才三年,立后之事尚早,朕自有打算!一切容后再说!……爱妃切莫再对朕说此等话!&rdo;
文妃眼露喜悦之情,又立即掩去,颔首道:&ldo;皇上说的是!是臣妾逾越了!&rdo;
盛帝点点头,明黄锦袍在灯笼的映照下栩栩如生,金线织成的飞龙张扬着利爪,宛若下一秒就会冲出飞翔腾空。
盛帝扶着文妃臂弯,道:&ldo;和爱妃走了一圈,身子暖和不少,是时候回去批阅奏折了!爱妃也尽早回去,切莫着凉!等稍晚些时候朕再去看你!&rdo;
文妃眉眼一弯,福了福身,道:&ldo;皇上也要注意身体!臣妾会在漪兰殿恭候陛下!&rdo;
&ldo;嗯!朕先走了!爱妃快些回去吧!&rdo;盛帝嘴角露出一丝笑,转身朝麟德殿方向走去。
文妃看着盛帝离开的背影,嘴角慢慢上勾,眼底露出深邃之色。倒是她的丫鬟绿萼看不过去,不解问道:&ldo;娘娘!方才你为什么要皇上立玉贵妃为后!这不是将后位拱手送人嘛!&rdo;
文妃哧得一笑!不屑道:&ldo;你懂什么!我这叫气量!倘若不这么说,怎么能体现出皇后应有的大度!&rdo;
绿萼眼珠一转,想了一会,凑近道:&ldo;奴婢我明白了!娘娘是不想逼陛下立后,但是又让陛下认识到娘娘是个贤德之人!&rdo;
文妃冷笑道,&ldo;哼!你还不笨!今日父亲已经替我敲响警钟,来日执掌凤印的人一定不能是玉贵妃!&rdo;
……
雪花,毫无征兆地又从天空降下。整片整片地在脚边蔓延,将扫干净的石子路重新覆盖。料峭寒风吹过,溅起一地霜色,从脚至上身蔓延,四肢顿时有麻木之感。
&ldo;陛下!这里冷!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rdo;安陆眼见盛帝突然停下脚步,站在石子路上,不解劝道。
帝王抬头望向天空,闭目任凭雪花落在脸颊。雪水湿润了肌肤,一股冷意立时弥漫骨髓。飞霜凝雪,雾冷笙箫,远远望去,似清风拂过,闲云收尽,繁华尽洗……落了茫茫大地真干净!所有富贵与贫穷,罪恶与丑陋都被大雪覆盖,世界变的洁白干净。待来年雪融春临,那融化的雪水会洗刷一切,带走一切!
但是,是否也能冲淡一切?
&ldo;皇上!&rdo;安陆继续喊道。
盛帝蓦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宛如大海般深不可测,他开口道:&ldo;摆驾!去栖凤阁!&rdo;
栖凤阁。
一双厚底皮靴轻踩楼梯,似是故意,速度慢缓,连发出的声音也极其细微,一点一点缓步上楼,再慢慢走到床边。
锦兮眼下还在床上,犹自熟睡,只是薄唇紧抿,眉头渐拢,看起来十分不安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