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恶!&rdo;盛帝闻之猛拍一声车壁,眼底的狠厉之色让人心惊,良久才渐渐消褪,道:&ldo;惠嫔带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你是如何发现的?&rdo;
并非他怀疑,而是此物太过明显,况且惠嫔出事那天锦兮就跟在身旁,除了她没有任何人发觉,她又是如何得此物有害呢?
锦兮淡淡一笑,对于盛帝的质疑并不生气,反问道:&ldo;你忘了我出自何处?母亲又是谁?&rdo;
是了,锦兮出自玥冥宫,保命下毒的功夫从小就会;况且她的母亲袁沅乃是袁嵩和西域舞娘所生,舞娘带回一些西域香料,其中恰好有这一味,玥冥宫与西域也有她能辨别出并不稀奇。
唯一让盛帝意外的是‐‐她为什么告诉他这些?
&ldo;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原因是和那天一样吗?&rdo;他相信锦兮从没有改变,即使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依旧是那个单纯眉目清澈的女子。
&ldo;……&rdo;可是锦兮没有回答,只是移开眼睛不再和盛帝目光对视,清锐沉默着说了最后一句话,&ldo;这些女子得不到你的爱,我不想她们连最后一份希望都被剥夺。&rdo;
她们和锦兮一样被困在牢笼里无法逃脱,她们因为这个而疯狂,也因此变得可怜。她做这些只是不想再看到鲜血,不想一个小生命还未降生就消失在自己面前。
世界已经如此残酷,不要连生的希望都被剥夺。这样的话,老天就真的……太不公平了!
过了好久,盛帝才幽幽叹道:&ldo;慕锦兮,你这个傻瓜。&rdo;
117第三卷-第117章渐始与君同2
回到鹿山别院已是半夜,还未进屋,却见屋内燃着烛火,锦兮以为是卫王不甘心在屋里埋伏着便偷偷推开窗户露出一条细fèng往里瞧。可惜从她这个位置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于是她想了想走到屋门口轻手推开一扇门侧身进去后又快速合上,举手凝气一步步小心向屋内走去。
绕过屏风,环顾屋内一周没有异样后她又移步走至妆台前,眼角余光透过桌上的镜子看到自己背后渐陇上一片黑影。容不得她多想,先发制人回身便是一道掌风劈下。
可伴随而来一声惊叫却让她的手掌在离那人额前一寸的地方停住,迎面撞上一双惊恐错愕的眼神,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ldo;怎么是你?&rdo;
锦兮皱眉,原以为她看到的人会是卫王,没想到却是惠嫔?躲在屋子里不出声,还一直苦等到半夜,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ldo;你怎么会在屋里?这么晚了有事吗?&rdo;再一定眼眼看惠嫔胸膛起伏不定,愧疚的上前扶她到椅上缓神。
未料惠嫔还没坐定,倏地抓住锦兮手腕急促道:&ldo;是她!是她想害我!我知道一定是她要害我和我肚子的孩子!&rdo;
&ldo;你先别激动,冷静一点!&rdo;锦兮反手握住惠嫔双手,为她倒了一杯茶。水温正好,上升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庞,渐渐聚集在眼眶中打转。
&ldo;姑娘,求你救我!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rdo;
锦兮缓声劝道:&ldo;你别哭,先把话说清楚!究竟是谁做的?&rdo;
&ldo;是……&rdo;惠嫔勉强止住眼泪,抽噎着说,&ldo;是文妃!是她想害我!我知道……一定是她!&rdo;
&ldo;文妃?&rdo;锦兮脑海白光一闪,反复确认,&ldo;你确定是文妃吗?你有什么证据?&rdo;
&ldo;我……&rdo;惠嫔被问住,张大眼睛,迟疑的摇摇头,&ldo;我……我没有,刚才我走到她的屋前偷偷听到她和宫女的谈话,我听到她提到香料和我。我知道一定是她!她父亲是丞相,想要什么没有?再让人偷偷戴带进宫放到我的香囊更是没人察觉。一定是她!我不会猜错!&rdo;
&ldo;你冷静一点!&rdo;锦兮害怕惠嫔的声音会招来其他人,轻声一嘘!&ldo;小声点!这么晚了别把大家吵醒!你现在只凭听到的只言片语不能给她断罪的!你要冷静!千万不能乱了手脚!&rdo;
&ldo;我该怎么办?求求你帮帮我!我该怎么办!&rdo;惠嫔已经六神无主,攥着锦兮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糙般,经过上次的事让她真的害怕失去自己的孩子,害怕自己不能保护好他。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惠嫔陷入焦躁失控的状态,心口倏然一阵刺痛,张大着嘴几乎无法呼吸。唔……接着闷哼一声,双手捂住胸口,脸上露出极痛苦的表情。
&ldo;你怎么了?别紧张!快放松!&rdo;锦兮扣着惠嫔手腕,拍扶后背,让她赶快平复下来。
&ldo;我……我好痛!&rdo;惠嫔额头浸满汗珠,从五脏六腑传出的疼痛感几乎让她无法思考,全身的力量附在锦兮怀里。大口喘着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耳朵里回荡着嗡嗡的轰鸣声,似远似近听见锦兮在叫喊‐‐努力恢复安静,有节奏的呼吸……
&ldo;惠嫔!你冷静一点!你一定要冷静下来!&rdo;锦兮双手托着惠嫔后背,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不知所措之时,房门忽然被踹开,巨大的声响让锦兮抬起头,一个黑影从屋外飞进,从她手中抱走惠嫔,放到床塌,接着那人双腿盘曲坐在惠嫔身后,手掌贴上后背,似是用内力驱毒。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惠嫔才挨过这关,心口也不再疼痛,脸色好转,但全身的力气都像散了架的木偶径直躺在幽阙怀里,双目紧闭。
&ldo;……&rdo;幽阙双手扶过惠嫔肩头将她平躺在床,看一眼锦兮后目光在屋内游走一周,最后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鼻尖嗅了嗅,&ldo;茶杯边沿被抹了毒。惠嫔应该是不小心碰触到的。&rdo;
&ldo;你说什么?&rdo;锦兮一愣,从幽阙手中接过茶杯在烛火下仔细看了看,&ldo;没错,确实被抹了毒。&rdo;说着,她眉间一抖,就像被惠嫔传染一般脚步虚浮,身子微斜。
&ldo;锦儿……&rdo;幽阙及时扶住锦兮,将她拢在怀中,手贴住她的额头,再摸摸两颊,&ldo;你的脸为何这么烫?可是生病了?&rdo;
&ldo;不需要你管!&rdo;锦兮挣扎着要从幽阙怀里逃脱,双手不停捶打他的胸,却都被一一桎梏。
气恼之下,她拧眉瞪着他,&ldo;你松手!&rdo;
&ldo;别耍小孩脾气!&rdo;他说什么也不会放手,反将锦兮脑袋按在胸口,声音带有一丝哀求,&ldo;求你!别再折磨自己!&rdo;
&ldo;……&rdo;力量悬殊,锦兮没辙只能靠在他的怀里,耳朵里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声,鼻翼间闻到的也全是那股熟悉而陌生的味道,这个味道宛如唤醒过去的催眠剂,让人沉浸于美好里难以自拔。
&ldo;嗯……&rdo;从床里突然穿出一声嘤咛,惠嫔悠悠睁开双眼,神智迷离,显然没从刚才发生的事情里反应过来。
可锦兮犹如雷劈,浑身一震,急忙推开幽阙,兀自走到床边坐下,问道:&ldo;你怎么样?还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rdo;
&ldo;我……刚才是怎么了?&rdo;惠嫔只记得自己意外在窗边听到文妃的谈话害怕之下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锦兮,却没料到锦兮并不在屋里,一个人忐忑的苦苦等候,好不容易等到锦兮还没说几句话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