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不演那部电影,是因为时宇哥吗?&rdo;
听到她说话,尚永停住击打动作,朝她转过身来。看到他冰冷的眼神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是没法收回的。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之后,他说道:
&ldo;你要拍那部电影,是因为那个家伙?&rdo;
&ldo;不是!我只是……&rdo;
为什么一到这里就一定要谈郑时宇那个家伙呢?她瞒着自己给那个家伙写剧本,却来向自己打听那些事。尚永心里感到极其不快,就把飞来的球当成了郑时宇的脸。&ldo;当&rdo;地一声,棒球立即飞了开去。于是,他才感到舒服了一点,对惠灿说道:
&ldo;不需要理由,我就是讨厌演!也讨厌你写那个剧本!你不要写了!即使你写过,可是你都已经完全忘掉了,它现在对你有什么意义呀?写那个剧本的是以前的你,而不是现在的你!你没有忘记你的诺言吧?你说过的,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rdo;
&ldo;不!那是我的东西!是我自己写的故事!剧本的主线在我写过的习作本上就已经有了!&rdo;
今天,时宇给她看了她自己写的剧本。在看剧本的时候,她被一种奇妙的感觉包围着,就像长大后的自己再次回味小时候写的故事。当然,那是她自己的故事!
&ldo;你到底为什么讨厌演呢?你连看都没有看过?&rdo;
惠灿生气地叫着,不再是一开始的斯文样子了。尚永同样语气激烈地回答说:
&ldo;讨厌就是讨厌!我觉得讨厌,就是讨厌!所以你不要写了!至少,你比其他女人强的方面就是对说出的话绝不反悔!&rdo;
我讨厌你偷偷地给别的家伙写剧本,你那样做伤害了我的自尊,所以我才不想答应。不,而是无法答应!真应该早早地把你藏在床垫下面的东西销毁掉!他妈的,我放松警惕了!可是,就原因而言,光说因为讨厌所以讨厌是不够的。惠灿更是无法接受这种空洞的理由。
&ldo;不准嘲笑我!你这个法西斯!希特勒!刚愎自用的家伙!你是什么东西呀?还对我指手划脚的!&rdo;
惠灿蹦了起来,就像一只被关在房间里追打的老鼠。他们就那样互相对峙了两分钟。然后,尚永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上带着嘲弄的表情说道:
&ldo;好像还不服输呢!算了吧!&rdo;
&ldo;不错!就是不服!我,就想写!想写!想写!&rdo;
&ldo;即使我真的说不演?&rdo;
&ldo;如果你看了我的剧本,觉得真的差劲,说演不了的话,我就接受!可是我不会接受&lso;因为讨厌所以讨厌&rso;这样的理由的!你和时宇哥之间有什么恩怨,我不想知道!对我而言,这是一次很重要的机会呀!我为什么要因为你们这些臭男人之间的争斗成为牺牲品呀?现在,你,还有郑时宇,你们两个都下地狱才好呢!&rdo;
惠灿真是很愤怒,都哭了起来。城门失火,泱及鱼池,我怎么这么命苦呢?看到她如此愤怒的表情,尚永不知怎么的,口气比刚才缓和起来。从她的反应来看,她的目标就像她说的那样‐是电影,而不是郑时宇那个家伙。
&ldo;好吧!&rdo;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突然出人意料地说。顿时,惠灿脸上一下子绽放出了欣喜的笑容‐她把他的话理解成了&ldo;演也行&rdo;。尚永脸上也露出了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他在想:
&ldo;你来爽一下吧!怎么样?&rdo;
看到这个男人邪恶的表情,她感到不安起来。这时,他把手中的球棒递到了她面前。
&ldo;要我干什么?&rdo;
&ldo;现在用它打本垒打。不对,那样有些过份了,试着打个安全打吧!让我再想想。&rdo;
听到他突然说出的话,惠灿那一刻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安全打?投一个五百韩元的硬币,投球机就抛出十个球。到现在为止,他已经投了五个五百韩元的硬币,可是都没有击中球,还要我打出安全打?这个男人在说什么胡话呀?
&ldo;为,为什么?这两者之间有,有什么关系吗?&rdo;
惠灿结结巴巴地追问道。尚永用冷傲的语气简单回答说:
&ldo;我,身价极高,是个非常挑剔的演员。我出演那部电影,也就等于认同了你做的事。如果我一定要去做我非常讨厌的事,你不也得表现出相当的诚意吗?如果不行,就到此为止!&rdo;
虽然惠灿觉得,这个男人每天一次,五分钟左右,还是个不错的男人,可是在剩下的时间里,他却像是一个邪恶的混蛋。现在就是这样。
&ldo;换一个条件!我连自己什么时候握过球棒都不记得了!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我是失忆症患者!&rdo;
虽然尚永已经将自尊心收了起来,给她留了情面,但是脸上却带着可恶的微笑,像八哥一样回答说:&ldo;不行就放弃!失忆症患者!&rdo;如果真的就放弃,她就不是柳惠灿了。她气鼓鼓地在自己口袋里翻着,找出了剩余的硬币‐兑换的五百韩元硬币就剩下两枚了。她生气地嘀咕了一声,朝丈夫站着的地方&ldo;霍&rdo;地扭过头去。然后,她两眼喷着火,大声叫道:
&ldo;给我钱!钱!多给点,能给多少就给多少!要够我一直打上安全打!&rdo;
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握过球棒的,惠灿当然不记得。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她自己是个天生的运动盲,而运动盲最起码不会花钱到棒球练习场上来打棒球。在这二十多年里,自己心里到底发生过什么变化,竟然来花钱打棒球?仅从当初与那个恶棍结婚的事来看,长大后的我的审美倾向明显改变了。她握着球棒站在击球员区里,心里却在一遍又一遍地诅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