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寻伸手放要掏那信出来,却又收了回去。
经历的一切,教他都没法子轻易相信旁人。
“证物是有的,我时时带着,大人不必忧心,他日厅堂之上我自会呈上,先谢过大人。”
程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
随后让人带他去厢房中歇息。
长时间的风餐露宿,第一次让他有了安心栖身之处他竟有些不习惯,夜半都毫无睡意。
“砰砰砰。”
听得窗外传来声音这一下子更是让他睡意全无。
他披衣而起开了门,小姑娘费劲儿的抱着一床小褥子,最上面还有套干净衣衫。
他见她抱的费劲赶忙接过来。
“阿寻哥哥,我怕你夜里太冷去寻了这些来,衣服是家中侍卫哥哥的。也不知晓合不合身。”说完,她抓了抓小脸。
周寻一手抬起,后却又在衣衫身侧仔细摩擦了两下这才揉了揉她发顶。
“谢谢锦书。”
他手心这时带了些微温度,揉着她的头发力度都不大不小带着温柔。
她连连摆手:“不谢不谢。家里人都叫我小意,阿寻哥哥也便这么叫吧。我爹爹很厉害,他既然应下就一定可以帮哥哥的。”
“好。”他这一声,应得又浅又轻,带着点意味不明的骄纵和无奈,似是怕连夜里都惊到。很快又散在风中。
程章的速度和效率的确是雷厉风行的,不过一日便安排着让他去府衙了。
“你且准备一番。”程章拍了拍他的肩。
周寻应下,反而是锦书听闻后在屋里踱来踱去最终跑去寻周寻:“阿寻哥哥,你想不想吃花羹?”
周寻一愣:“这是?”
锦书:“为了鼓励你不要害怕。”
周寻哑然失笑,小姑娘的思路怎么好像总是与旁人不同,但说完她就又一溜烟小跑去了。
待第二日公堂之上,昔日屋檐下的一家人,如今却要对簿公堂这才是最为痛心之处。
府衙老爷面子上也很有些过不去,这公堂上的少年不正是那一日被他赶出去跪在冰天雪地他都未曾搭理的吗?
受了知府大人委托,不想原是这么个人。如今知州大人在这里看着,他也是不好徇私枉法。
“大人尽管按着证据来判,我只听一听。”
他额头上冒出细汗,勉强应下就拍案宣布升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