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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老人双目睁大，若有所悟：&ldo;经公子这样一说，我才想到，长生并无异状，衣衫整齐，可雪翎衣襟袖口均有被扯破的痕迹，后来她一直卧病，又记不起当日之事，我也便没再问，渐渐给忘记了。&rdo;

&ldo;果然如此。&rdo;青翊缓缓牵动唇角，露出一抹不出意料的神色。

&ldo;公子可是有何发现?&rdo;方中仁见青翊意味深长地笑，追问道。

青翊扬眉，一双深邃眼眸望着方中仁，淡笑而不答。他眼中透出的犀利逼人，让人不敢对视，沉默片刻，方中仁先移开了视线。

&ldo;凶手究竟是何人，方里长无须问我，想必最清楚之人是你自己才对。&rdo;

青翊的声音轻柔，却清晰传遍每处，听者皆怔住，因为他这句话隐含的深意只需稍加思索，便可意会个明白。围观的村民更是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方中仁是他们敬重之人，在村中威信甚高，若青翊不能拿出确凿证据，是怎么也无法说服他们相信方中仁与这几起命案有牵连。

&ldo;你，你说什么?公子，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方中仁的为人你尽可在村中任何一处询问，绝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rdo;方中仁瞠目，口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连长生的娘都略显诧异，颤声问道：&ldo;对啊，青翊公子，你会不会搞错了?&rdo;尽管她殷切希望能早日找出害死儿子和儿媳的凶手，但若说是方里长所为，她一时间也难以接受。

面对村民们质疑的目光和方中仁的矢口否认，青翊并不着急，而是依旧气定神闲踱到方中仁面前，平静地再度开口说道：&ldo;就让我先来从头整理一下这桩案子。首先是长生之死，我们住进雪翎家当晚，便发生了长生还魂诉冤一事，其实根本不是什么所谓新近有人逝去，因收留外人惊扰了死者，而是雪翎精神上受到刺激而并发的一种癔病。简单来说，就是她有些话由于刺激过于强烈而暂时忘记，但依旧停留在潜意识中，在她昏睡神志不清时冒了出来。&rdo;

&ldo;依公子所言，雪翎那时之言，实则都是她想说的话?&rdo;老人颤声问道。

青翊颔首：&ldo;不错，婆婆您可记得，当时雪翎曾说，长生回家时看到有人在屋内正要抱着雪翎亲热，他一怒冲进屋内，才会被杀?&rdo;

&ldo;对，雪翎确实这样说过。&rdo;

&ldo;那也就是说，原本和雪翎纠缠之人，便是凶手。所以我们才会怀疑到秦栾，猜测他是对雪翎旧情难忘，才趁家中无人去寻找雪翎，不想被长生撞个正着，秦栾情急之下杀了他，抑或者，雪翎与他串通，共同谋害了长生。&rdo;

&ldo;我同雪翎之间是清白的，天地可鉴!&rdo;听青翊这样说，秦栾再也沉默不下去，微微愠怒地吼道。

青翊投给他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继续说下去：&ldo;但后来我们却发现并非如此，刚清醒了些的雪翎被陆三毒害，陆三在此事中又扮演了何种角色?他不是凶手，不过是个可悲的棋子，最后还无端葬送了性命。&rdo;

&ldo;但陆三害死雪翎，他也算咎由自取。&rdo;上官紫燕冷哼。

&ldo;小燕子，话也不能全然这么说，陆三固然有罪，可罪大恶极的是那幕后先杀长生，又间接害死雪翎，最后勒死陆三灭口，还企图嫁祸给秦栾的真凶。你想想看，是谁引导我们去怀疑秦栾?&rdo;

上官紫燕一怔，忽而脑中一幕幕如灵光浮现，她睁大眼眸，目光如刃，愤然望向方中仁：&ldo;原来真的是你，若不是在你家你刻意丢出秦栾，还强调了他同雪翎的过往，我们也不会绕了这一圈!&rdo;

&ldo;可笑，仅凭这一句话，你们就能怀疑我不成?&rdo;方中仁冷笑，不复平素的亲和。

&ldo;若是只有如此，我又怎会公布出来?&rdo;青翊不答反问，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ldo;方里长你匆忙授意陆三去杀雪翎，无非是怕她恢复记忆，想要在我们查到之前灭口，岂知你自己一句话，道破了全盘底细。&rdo;

&ldo;他说过什么?&rdo;上官紫燕不解地询问。

&ldo;我在给雪翎验尸时，方里长迎上前开口第一句话便问雪翎是被何物毒死，试问你是从何得知雪翎乃中毒而亡呢?&rdo;

&ldo;这……&rdo;方中仁一顿，复又辩驳道，&ldo;我是从其他人那里听来的，有何不可?&rdo;

&ldo;确是个合理的解释，但雪翎中毒而死，之前只有我们三人和婆婆知晓。我问过婆婆，她并未同任何人说，那么方里长你究竟听谁所言?&rdo;

&ldo;我……&rdo;

&ldo;让我来替你说吧。&rdo;青翊紧接着开口，&ldo;昨晚我反复思索，陆三杀人匆忙，是从你家直接去往雪翎那里，也就说明，之前你们并没有准备，而是你见我们查到陆三，便起了杀意。但在此之前，你先要将雪翎灭口，虽然她现在什么都没想起，但难保记忆渐渐恢复的她说出你当日行径，因此你还要利用陆三做这最后一件事。回忆几次你同陆三接触，皆是在我们眼皮之下，那时你安慰陆三，其实只是授意他无须害怕，之后在他临走前，交给他擦汗的帕子，上面恐怕有你早暗中写好的指示。陆三拿了帕子，便片刻不敢耽搁地赶去了雪翎家。&rdo;

&ldo;哼，当日我们还道你待人亲和，却原来是暗藏祸心。&rdo;上官紫燕吐吐舌头，不屑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