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早读课已经快要下了,梁浮月进教室转了一圈就走。见班主任走了,不少同学偷偷拿出藏在课桌里的早饭。
在满教室米粉煎饺小笼包的香味里,俞白默默地拿出昨天陈非誉送他的那盒饼干啃
俞白发现,只要他不做抹黑474班形象的事,不影响474班评选优秀班集体,不妨碍陈非誉班长拿优秀班干部,那陈非誉基本不会搭理他。
无论是他上课走神睡觉,看课外书或者画画,陈非誉一概不管。
这让俞白放心许多,他生怕这位班长负责过头,还要让他笃信好学,力争上游。
午饭俞白是和徐知霖一起吃的,期间徐知霖问起俞白,跟陈非誉相处得如何。
俞白想了想,中肯地答道:“还行。”
陈非誉学习很刻苦,上课不会走神,课间偶尔活动一下,有时候会去问老师问题,有时候会被班上同学拉着聊天或者讲题,累得时候也会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儿。
据俞白的观察,陈非誉学习习惯良好,基本上每门功课都能够做到课前预习,课上认真做笔记,课后练习巩固。他的笔记也做得很灵活,是那种除了他自己别人都看不懂的类型,但陈非誉对别人说,他记笔记只是记录自己的思考过程和新的知识点,充满了学霸的无形逼格。
徐知霖兴奋地说:“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和陈非誉做好朋友的!”
俞白夹菜的手顿了一下,他该怎么跟徐知霖讲,他和陈非誉之间,离成为朋友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徐知霖没察觉到俞白的犹豫,继续说:“我其实认识陈非誉很久了,他的爸爸是岳大地质学院的院长,是学术圈里非常出名的教授,我爸和陈教授的关系还不错,陈教授是我见过最儒雅的人。陈非誉从小就是我们家属区里最优秀的小孩,但小的时候不懂事,我们都不爱跟他玩。俞哥你懂得吧,就是那种感觉——你爸妈总是在你面前夸那个小孩,尽管那个小孩什么都没有做,但你会下意识的讨厌他。”
俞白对徐知霖小学生的爱恨情仇根本不感兴趣。
徐知霖仍在滔滔不绝:“俞哥!我还有个消息,绝密!”
天知道徐知霖哪里来的那么多戏。
俞白看着徐知霖,徐知霖嘿嘿笑了一阵,才说:“第三周我们要去乡下学农。”
俞白终于回应徐知霖了,他惊讶地问:“什么?学农?”
徐知霖兴奋地敲了敲碗碟:“是!学农!一周不用上课!据说吃住都由村委会安排,住在乡下!”
俞白见徐知霖高兴过了头:“学农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乡下条件可差了,什么都没有,你真住得惯?”
徐知霖疯狂点头:“怎么住不惯,只要不让我上物理课化学课数学课,我干什么都可以!”
俞白叹了口气。
徐知霖叮嘱俞白:“这是绝密消息,俞哥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讲,这是我同学从老师那里偷偷听来的,老师不让往外说,怕大家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影响学习。”
俞白心里想,就徐知霖这个大嗓门和兴奋劲儿,半个食堂的人怕是都听到了。
俞白吃了饭,和徐知霖一起回教学楼。路上遇到陈非誉和他的几个朋友,都是474班的,也刚刚吃饭回来,徐知霖相当自来熟的和他们打招呼。
到了三楼,徐知霖回到自己的教室,俞白跟陈非誉并肩走在一起,陈非誉今天没有买冰淇淋,但手上提了瓶冰可乐,穿得依然很不冬天。
回到座位上,俞白想了想,还是对陈非誉说:“谢谢你的校服,还有,明天早上别再来敲我家门了。”
陈非誉笑眯眯地仰头喝了一大口可乐:“好的呀,我每天7:00出门,你只要起得比我早,我肯定不来敲你门。”
“我的天,你是不是学雷锋热情过了头,怎么连我几点上学都要管?”
俞白一把夺走陈非誉手里的冰可乐,他很生气,不允许陈非誉快乐,所以陈非誉不能喝可乐。
陈非誉也没抢回来,他笑着问俞白:“你不嫌冻手?”
陈非誉不说,俞白也不觉得,但被陈非誉一挑明,俞白就觉得这可乐确实冷冰冰的,握在手里非常不适,于是丢到了墙角。
陈非誉慢条斯理的和俞白讲道理:“学校7:30打第一道早自习铃,你要是迟到了,被教导主任逮到,还是要扣分的。”
俞白刚刚觉得自己能和陈非誉和平相处了,事实告诉他,你这是在做梦呢:“7:30打铃跟你7:00敲我的房门有什么关系啊?”
陈非誉答:“因为我一般7:00出门去吃早饭,我总不能为了督促你上学不迟到,改掉我自己的生活习惯吧?”
非誉班长正是公私是非都分得好清楚哦。
俞白虽然很想对着陈非誉吼一声,我迟不迟到关你什么事,但他已经能想到陈非誉的答案了:“你迟到就会扣分,扣分就会影响我们班评选优秀班集体,评不上优秀班集体会影响我评优干,评不了优干就会影响我保送。”
换句话说,要是俞白敢迟到,他就得对陈非誉的人生负责,要是陈非誉考不上清华北大,那俞白就是罪魁祸首。
这特么什么强盗逻辑。
陈非誉看到俞白被气到脸都白了,笑眯眯地伸长了手,把他的可乐拿了回来:“俞哥,别嫌我烦,你7:00起,还能来得及在学校门口买个早饭,偷偷在课间吃。要不然,就只能像今天这样,别人在嗦粉,你在这里啃硬邦邦又冷冰冰的饼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