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非誉洗澡很快,他换了一套干净衣裳,还用吹风机吹了个发型,抹了面霜。他没有穿校服,里头穿了件白色短袖t恤,外头搭了件翻领的藏青色牛仔外套。换了个打扮,轻而易举地就褪掉了身上的学生气,变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人。
而俞白还裹着附中又长又笨重的冬季校服,黑底红条纹,经脏又保暖,与陈非誉这样骚且鲜活的衣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俞白皱了皱眉,放下汤盅。
陈非誉把手机放进兜里,朝俞白勾了勾手:“走。”
俞白看了一眼陈非誉,又看了一眼自己,在胜负欲和惰性之间只摇摆了一瞬,俞白就放弃了换衣服的打算,低下头跟着陈非誉出门了。
出门吃个饭而已,打扮的花枝招展做什么呢。
然后俞白就后悔了。
陈非誉直接打车,去了个酒吧。
岳市有那么几条酒吧街,最出名的在解放西路,这是岳市最早兴起的酒吧聚集地,里头没几家清吧,吵闹是真的吵闹,疯狂是真的疯狂。
俞白下出租车的时候还有点不可置信,他扯了扯自己的校服,看向陈非誉:“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俞白不是没有去过酒吧,他初中的时候就跟着一党狐朋狗友,早早完成了欲望探索与天性解放。不过到底是初中生,多借了两个胆子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他们没敢来解放西路,去的是太平街,那边的清吧更多,来打卡的游客远远多于真正想去酒吧喝酒的人。
俞白没来过解放西路酒吧街。
他再一次认识到,和陈非誉比起来,他在叛逆和非主流这条路上,是个货真价实的低级玩家。
酒吧街沸反盈天,俞白说话的声音不大,淹没在各色的音乐声里,一点踪迹都寻不到。陈非誉只看见俞白一脸迷茫的张了张嘴巴,他没听见,但猜得到俞白说什么。
陈非誉把俞白朝自己身边拉了拉,附在他耳边,说:“来这里发泄,放松,隐藏……你想干什么都行,反正都比你一言不发,大雨天里坐公交车好玩。”
俞白一言难尽地看着陈非誉。
陈非誉说话的声音就在他耳边,低沉的,很轻,像老旧的八音盒在耳边响起来,他心颤了颤,没说话,跟着陈非誉走进了一家叫he的酒吧。
这酒吧的名字太有意思了。
俞白进来的时候就在想,是读“和”,还是读“he(他)”,或者是“happyendg”?
陈非誉进酒吧轻车熟路,他连会员卡都有,大抵是为了照顾俞白,陈非誉要了个位置靠里的卡座。
“哟,这是哪个学校的校服?”侍应生是个眉眼秾丽的美人,男生女相,很是勾人,他跟陈非誉十分熟稔,“小哥哥,好久不见,你这是从哪里拐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