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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2页）

鲜血溅在丝巾上，宛如被寒风摧落在雪地上的残梅，李寻欢悄悄将丝巾藏人衣里，笑着道：&ldo;我忽然不想进去了。&rdo;

阿飞似乎并未发觉他笑容的辛酸，道：&ldo;你既已来了，为何不进去？&rdo;

李寻欢淡淡道：&ldo;我做的事有许多都没有原因的，连我自己都解释不出。&rdo;

阿飞的眸子在夜色中看来就像是刀。

他的话也像刀，道：&ldo;龙啸云如此对不起你，你不想找他？&rdo;

李寻欢却只是笑了笑，道：&ldo;他并没有对不起我……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无论做出什么事来，都值得别人原谅的。&rdo;

阿飞瞪着他，良久，良久，慢慢地垂下头，黯然道：&ldo;你是个令人无法了解的人，却也是个令人无法忘记的朋友。&rdo;

李寻欢笑道：&ldo;你自然不会忘记我，因为我们以后还时常会见面的。&rdo;

阿飞道：&ldo;可是……可是现在……&rdo;

李寻欢道：&ldo;现在我知道你有件事要去做，你只管去吧。&rdo;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站着，谁也没有再说话。

风吹过大地，风在呜咽。

远处传来零落的更鼓，遥远得就像是眼泪滴落在枯叶上的声音。

两人还是面对面地站着，明亮的眸子里已有了雾。

没有星光，没有月色，只有雾──

李寻欢忽又笑了笑，道：&ldo;起雾了，明天一定是好天气。&rdo;

阿飞道：&ldo;是。&rdo;

他只觉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连声音都发不出。

他没有再说第二个字，就转身飞掠而去，只剩下李寻欢一个人，一个人动也不动地站在黑暗里。

他的胴体与生命都似已和黑暗融为一体。

阿飞掠过高墙，才发现&ldo;冷香小筑&rdo;那边也有灯火亮着，昏黄的窗纸上，映着一个人纤纤的身影。

阿飞的心似在收缩。

屋子里的人对着孤灯，似在看书，又似在想着心事。

阿飞骤然推开了门──

他推开门，就瞧见了他旦夕不忘的人，他推开了门，就似已用尽了全身力气，木立在门口，再也移不动半步。

林仙儿霍然转身，吃了一惊，娇笑道：&ldo;原来是你。&rdo;

阿飞道：&ldo;是我。&rdo;

他发觉自己的声音似乎也很遥远，连他自己都听不清。

林仙儿拍着胸口，娇笑道：&ldo;你看你，差点把我的魂都吓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