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用力地推开我,哭着跑出了冷烟小筑。
我忽然想起那天,自己沾满了黑炭的手曾摸过小蝶儿的头发。我有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独孤家的女子头发都是白色的?当然这个推理是很荒谬的,并不是很合理。
翠衣一连几天都是蔫蔫的,没有jg神的样子,见鸳鸯哭着离开,她从书房里走出来:&ldo;小姐,她怎么哭啦?&rdo;
&ldo;可能下一个就轮到你哭啦。&rdo;
&ldo;我好好的怎么会哭?&rdo;
&ldo;说实话,这两天是不是都偷偷地问李厨娘要梅花糕去了?&rdo;
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ldo;这事小姐也知道啊?&rdo;
我把手答在翠衣的手腕上,如我所料,翠衣的脉搏时快时慢,而且虚弱。她的唇色明显地变浅,整天都觉得乏力懒惰。她困惑地问我:&ldo;小姐,我病了么?&rdo;
我摇头:&ldo;不是,你中毒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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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小蝶儿的一句话,我也不会想到这梅花糕里面大有文章。刚进府的时候,二夫人为了让我讨七少爷欢心还特意告诉我他口味的忌讳,比如不吃甜点。可是小蝶儿说,把梅花糕给他吃,他会很高兴的。
让一个不吃甜点的人爱上甜点的最快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糕点里放上罂粟花的果实晒gān捻成的粉末。不管是意志力多qiáng大的人,一吃即上瘾。而且这梅花糕里放了一个无色无味的慢xg毒药,吃了这种药的人会毫无所觉的一天天虚弱下去,一般的大夫是差不出原因来的。
奇怪的是,既然七少爷喜欢吃这甜点,这两年却没有什么事,只是在迎亲的路上忽然bào毙。
这一切的发生好象是故意安排好的。
我拿出冷香丸给翠衣服下,没一会儿她就全身发汗睡着了。小的时候我也是体弱多病,有一年跟着母亲去山上的寺庙里烧香还愿。我在寺院里玩耍于是遇见了我的师父,他说,这女娃儿筋骨匀称,眉目如星,一看就是个练武的好材料。冷香丸是师父秘制的一种解毒药,来的时候他细细叮嘱,一定要记住,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决定先不把这一切告诉姨丈和姨母,一个人跑到厨房去找李厨娘。
厨房里的下人见了我都很慌乱,李厨娘看起来有些受宠若惊,她说:&ldo;七少奶奶,厨房这烟火之地拿是您这金贵的身子骨能受得起的?&rdo;
于是,李厨娘一路跟随我来到冷烟小筑。
我请她坐下,奉上了一杯茶,她捧起来大口大口地喝完了。李厨娘不过三十多岁,看起来很jg明能gān,却没有做贼心虚的样子。我冷冷地笑,说:&ldo;李厨娘,你的梅花糕做得真好,别说七少爷,连我也爱吃呢。&rdo;
&ldo;多谢少奶奶厚爱,以后我每天都做好派人送到你房里来。&rdo;她的眼光躲闪,双手不自觉地在衣襟上揉搓。
&ldo;好说。&rdo;我端起杯慢悠悠地品起茶来:&ldo;那糕点是你亲手做的吧?&rdo;
&ldo;是的,祖传的糕点秘方。&rdo;李厨娘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抬手擦了擦额角渗出来的汗。我微微地笑:&ldo;好吧,一会儿你差丫鬟送盘糕点来吧。&rdo;我把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ldo;拿着吧,给你的赏钱。&rdo;
她道了声谢谢少奶奶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
这个时间姨母和姨丈大都在花厅里品茶,我赶过去发现三夫人和鸳鸯也在,鸳鸯看到我眼神里有惊恐的神色。她把头深深地埋下去。花厅里还坐着一个俊秀儒雅的男人。小蝶儿正在他的膝盖玩耍,见了我惊喜地叫:&ldo;仙女婶婶。&rdo;我镇定地向各位请了安。
姨丈显得很开心,自从独孤冷死后,他很少这么开心地笑过,想到这里,我又有点不忍心。姨丈问:&ldo;如烟,你很少到花厅里来,有什么事吗?&rdo;
&ldo;是的,爹。&rdo;
我看看周围的人不好开口,姨丈微笑着示意:&ldo;但说无妨,都是自家人。&rdo;
我叹了口气:&ldo;既然这样,如烟就说了。如烟发现府内有人在食物里投毒,至于目的就不太清楚了。&rdo;
此言一出皆惊四座。姨丈激动地从椅子上站起来:&ldo;投毒?怎么可能?府上也没有什么人毒发身亡啊!&rdo;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独孤冷的死,不由得悲伤起来。那个儒雅的男子站起来,想必他就是小蝶儿的父亲独孤寒。他愤怒地把拳头砸在桌子上:&ldo;是谁,看我不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骨头。&rdo;小蝶儿吓得跑到姨母怀里躲起来。
我安慰道:&ldo;大家别急,不如把当事人请来大家问清楚。&rdo;门口的小丫鬟有点吃惊,不过她表现地相当冷静,我说:&ldo;你去把李厨娘叫过来,就是老爷和夫人有话问她。&rdo;小丫鬟应了一声就跑去了。
气氛有些凝重,我们一群人坐在花厅里各怀心事。
这时候,小丫鬟从外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ldo;不好了,老爷,李厨娘死在柴房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