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打算潜入其中的&ldo;某人&rdo;翻着手上的牛皮卷,他可不希望自己在那林园里走上一夜。
十六夜,明月高悬,可见度十成十,脚边虫蚁的分辨率都高达七成,本来应该在家生病的&ldo;某人&rdo;在一面不矮的墙前左看右看,趁四下无人无声地吸一口气,右脚往地一跺,整个人就顺着反作用力的影响朝墙上跃去,紧接着几脚借力使力,他跃过墙头翻身到邻居家。
别怀疑!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别人,他就是京里驰名的采花手‐‐季生。
翻墙这档事对季生来说仅是小菜一碟,因为他可是翻遍众墙无敌手。
穿过无数叶丛,虽然勉强可以做得到片叶不沾身,但是花粉却少不了。
白袍顿时成了锦绣花团争相染就的画布,红粉黄妆惹了一身。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挥挥脸上的花粉,季生嘟哝着鼓励自己要越挫越勇。
打从他撞翻那块&ldo;石敢当&rdo;后,武王爷一定又派人把花园的小径给改了,不但让他走得花头粉脸,还让他被从莫名其妙角度冒出来的矮树篱绊了好几下。
&ldo;人家的那个&lso;什么欧&rso;的真好,只要爬墙就可以见到他的&lso;什么叶&rso;,我不但要爬墙还要被这些花捉弄,说不定等我走出去,广安已经呼呼大睡不理我了,切!外国人可真好!下辈子我也要当外国人。&rdo;季生一边前进一边叨念。
季生想起前阵子卓文君老讲一些外国的有趣事,说什么人有蓝眼的、绿眼的、金发的、棕发的、甚至还有整个人都是黑的,听得他半信半疑,心里乱不安的。
京里偶尔来一俩个黑发黑眼腰配番刀的蛮人就已经是轰动一时的新闻了,别说来个全身黑的,就算是来个全身绿的也会吓死全城的人吧!
不过卓文君讲的那些个敢爱敢死的事倒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想想广安和他在一起十几年,居然比不上人家那种只见一面的。
别说只见一面的,那个被睡神附身百年的公主,她的夫婿不是只听到她长得不错就为她杀龙去吗?
季生想到这里顿了一下。
&ldo;我是长得很丑吗?&rdo;季生扪心自问。
京里十大美男子榜里面有他的大名,所以他真的不丑,应该算是看起来还可以让人下饭,嗯!
&ldo;那么广安为什么没有为了我去杀什么啊?&rdo;季生不解地搔头。
不要说杀龙啦!反正广安也没为哪个女人杀过龙,同样都没有,很公平!
而且龙那种东西走个一千年也遇不到一只,据说要是帝王命的才遇得到,若要杀得死恐怕是难上加难,所以找个比较简单的也许广安做得到吧!
杀鸡如何?
广安肯不肯为他杀鸡呢?
嗯!好问题,等一下就让广安自己回答。
九拐十八弯,季生总算是毁尽花匠精心照料的花园,凡行过处必留下断枝残干。
右数第二个小楼,窗外悬着竹铃的就是广安的居处,季生精神一来马上往目的地飞奔。
三两下进了广安的屋里,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钻进卧房。
不在卧房,书房也没人。
广安在哪儿呢?
找不到人的季生勾过椅子坐下,当自己是主人一般,自行倒茶配桌上的小茶点吃。
该不会……是上哪儿夜袭小妞儿吧?!
霎时间,这念头笔直地&ldo;插进&rdo;季生原本就不大的脑袋。
喝!这真是太可恶了!
在这时候怎么可以不安份睡觉,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寡廉鲜耻地跑到外头去夜袭小妞,真是可恶的登徒子!
都有未过门的妻子了还出门采野花,真该被天打雷劈。
若是让他季生少爷知道是哪家的小妞,他一定会替天行道,狠狠地在半夜登门拜访,将广安的恶行恶状爆料给她听,而且他还要教她几招防狼术,免得有些人就是喜欢在半夜偷偷到人家闺女的房里什么什么的。
&ldo;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干什么呢?&rdo;
冷不防一计小拳直直地槌上季生的头,不但打掉了季生的维护善良风俗大计,还连带将季生的怒气给打散掉。
&ldo;噢!&rdo;季生抱着痛得要死的头乱跳。
&ldo;若是不疼,我就不打了。&rdo;刚刚出浴的广安取了条长长的布巾擦拭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