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斩轩提着药箱坐在旁边,气闷地摆弄着手里的莲子草,默默研究着下一顿的草药。他真的好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又怕连这样远远看着他都不能,所以,只能忍耐忍耐再忍耐。
就这样别别扭扭过了十余天。一行队伍进了西夏的境地。
西夏不似离国和灵祈国是中原地带那般有平原山地,而是茫茫无际的原野,绿油油的草地没有被冬日的寒冷打败,依旧昂扬地开着,马牛羊遍地,也算是物货丰盈。
随处可见的帐蓬,看起来还颇有种蒙古大草原的样子。端木尧咕哝一声:&ldo;竟然是少数民族,怪不得,总觉得拓跋颜和拓跋睿长得比常人要奇怪一些。原来是这样。&rdo;
骑射、作战技巧、善于远战……端木尧飞快地分析着西夏兵力的优点,同时也盘算着灵祈国的胜算。
离斩轩下意识地盯着端木尧的侧脸,他口中所说的少数民族,是什么意思呢?为何分别数月,总感觉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比以前多了几分清冷淡然,性格也多变起来,高深莫测令人不可琢磨。
这一刻,仿佛有一道屏障隔绝了彼此,虽然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ldo;尧……&rdo;离斩轩忍不住轻呼出声,踏前一步,伸手想要将端木尧揽入怀中,再不放开!
端木尧若无其事地重新侧过头来,离斩轩怔住,在他凛冽的目光下,讷讷地收回手,垂脸不语。
云之澈不着痕迹地瞄了一眼离斩轩,示威一般握住端木尧的手:&ldo;尧儿,我们走吧。前面的帐蓬是拓跋颜为我们准备的行馆。据影卫方才的禀告,他目前被拓跋睿的余党纠缠住,无法脱身,恐怕最快也得三天后才能前来与我们见面,届时,他才会派人带我们去西夏的皇宫。&rdo;
&ldo;嗯。&rdo;端木尧紧了紧白狐裘,缓缓迈步。他知道,虽然西夏地处草原,但也有自己建造的宫殿,只不过不在草原地带,而是还要远一些,除了王公贵族住在皇宫附近,其他的都住在草地上的帐蓬里。
离斩轩落在后面,恨恨地咬牙,望着那一对越来越协调的背影,心中恕火渐盛。
不行,不能再等了,他要赶在拓跋颜来之前告诉端木尧实情!
不能再坐以待毙!
当晚,侍奉端木尧吃过饭,云之澈被影卫叫出去,不知在商议什么。离斩轩懒懒坐在角落,目光闪动着,似乎在盘算什么。
而端木尧倚着矮塌,疲惫地打着哈欠。
离斩轩将帐蓬的门帘放下来,快步走到塌前,俯身将端木尧圈在了那里,呼吸急促,低声呼唤:&ldo;尧!&rdo;
端木尧微眯眼睛,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终于忍受不住了吗?终于要来摊牌了吗?哼,离斩轩,你还真能沉得住气!
&ldo;是我!&rdo;离斩轩变回原来的声线,痛恨道,&ldo;你真的听不出来吗?&rdo;
端木尧疑惑地摇头,心中却在冷笑。怎么可能忘记他的声音呢?无论过多久,依旧铭刻于心。
&ldo;尧!&rdo;离斩轩扯下人皮面具,俊逸的面容展露。
做戏便要做到底,端木尧冷笑着狰开他的禁锢:&ldo;你来做什么!&rdo;
&ldo;我不放心你。&rdo;
&ldo;呵……我的安危什么时候能让离国陛下费心了?&rdo;端木尧满不在乎道,&ldo;还是说,不放心的背后,还隐藏了什么阴谋诡计?&rdo;
离斩轩一愣:&ldo;什么?&rdo;
&ldo;我怎么知道是什么?&rdo;端木尧讽刺,&ldo;你不是要跟你的皇后比翼双飞吗?跑来这荒僻的草原做什么?啊,对了,是因为我的羽儿吗?那还真是多谢了,羽儿现在由我接手,你大可不必如此痛苦得做戏!&rdo;
&ldo;尧!&rdo;离斩轩顿觉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白长了,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只是喃喃道,&ldo;我没有,我没有。&rdo;
&ldo;你没有什么?&rdo;端木尧一一列举,&ldo;你没有保护好我的羽儿,没有隐藏好自己的身份,没有‐‐唔……&rdo;
离斩轩听着他的揶揄心中一痛,顾不得其他,狠狠桎梏住端木尧霸道地吻下,堵住他口中的话,唇舌激烈地搅动,肆意地狂舞。
端木尧连忙挣扎,无奈离斩轩早有准备,他竟是挣脱不开,只能狠心咬下,顿时满口血腥。离斩轩却依旧紧紧地亲吻着他,似乎想要将他吞咽入腹,不然,不会罢休。
&ldo;唔……澈……&rdo;端木尧左躲右闪,离斩轩越战越猛,搅得两人口中血腥味更加浓重,听到他喊云之澈的名字心中发堵,不依不饶继续深吻。
端木尧好不容易抽出一只手,当下,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离斩轩抬手轻轻捏住他的手腕,剧烈喘息着,目光受伤:&ldo;你就这样恨我?&rdo;
&ldo;是!我恨你!我恨不得你马上死!&rdo;端木尧毫不犹豫地回答,气息也是紊乱的,久违的心跳毫无预兆地加速起来,跳得他心烦意乱,情绪差点失控。
离斩轩眸光一闪,拉住端木尧的手,抵在心口,声音带着某种蛊惑:&ldo;那么你就用花影戒吧,用里面的毒针将我杀死!&rdo;
&ldo;你以为我不敢吗?&rdo;端木尧扣紧花影戒,狠狠地看着他。
离斩轩微微一笑:&ldo;你敢不敢,我哪里知道?试试不就知道了?来吧,瞄准了,要一击而中,让我死有余辜。&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