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徐元宝的衣袖,头也不回说道:“快走,被让他逮住了。”徐元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挣开候玄演就窜了个无影无踪。
“妈1的,胖子,你是最不讲义气之人。”候玄演边骂边逃,不敢停留片刻。
昨夜的一场大胜,让夏允彝激动万分,他恨不得趁着胜势一路杀到辽东去。但是侯玄演很快就鸣金收兵,放任那些清兵往北逃窜。他带着自己儿子夏完淳,和他们从老家招募带来的几百人,追到一半没了友军,被清兵回头打了回来。
刚一回来,来不及脱去盔甲,这个急性子就直奔候玄演而来。
候玄演有自己的打算,明末这段时间风云错杂,尤其是江南蛰伏着各种势力。这些人又各怀鬼胎,若是贸然追击,别说自己兵力不够,容易被反打一招。只要有一个威望足够的人,站出来收拢满清残兵,即使是残兵也胜过苏州兵太多了。他们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反败为胜,甚至重新夺回苏州。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候玄演却一点都不想跟夏允彝争辩。自己是江浙剿恢总督,没有必要跟下属解释自己的意图、再者说,他也不想要被夏允彝的唾沫洗脸大法攻击到。虽然不掉血,倒是足够恶心。
从后院骑上一匹马,带着侍卫随从,经后门直奔自家府邸。
开战之后,他已经有日子没回这个安乐窝了。这几天基本上没合过眼,光是想起家里那张又软有大的黄花梨木床,候玄演就浑身犯困。
刚进院子,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扑了过来,跪在候玄演脚边嚎啕大哭。
“杨叔!你怎么来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刚毅的面皮,微微发黑。粗壮结实的小臂,环在候玄演的腿上,候玄演再怎么用力都拔不出来。
杨恕站起身来,打量着候玄演,一个昂扬的汉子脸上布满泪痕。大少爷消瘦了许多,本来白净的书生,也晒得泛着古铜色。杨恕泪眼摩挲下,却是怎么都挡不住的精光,充满着骄傲和欣慰。
“老爷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大少爷骄傲的。”
候玄演也很是高兴,自己身边正缺个管家,不然这个候府都是顾家的人,想一想就太可怕了。尤其是知道,顾有德曾经想过出卖自己,就更加觉得如鲠在喉。
“杨叔,你和谁一块来的?”
杨恕回头指了指外院,说道:“那里还有范闲他们三十六个后生,都是咱们嘉定人,我们从海上来,经过松江府一路小心翼翼来到苏州,谁知道松江府现在一个官兵都没有。到了苏州,正好赶上大少爷打了胜仗,我们就进了城中。一打听,大少爷在这里安家,就匆匆赶来过来。”
候玄演哈哈一笑,说道:“他们都被调来打苏州,你们赶上了好时候。现在估计都撤回去了,李成栋这个狗贼,和太仓的清狗,应该就在其中。”嘉定惨案,李成栋是主犯,太仓清兵是他的打手。这两号人是整个嘉定不共戴天的仇人。
听到候玄演说起李成栋,杨恕就咬牙切齿,面露狰狞。候玄演又问了一些他们的事情,得知他们到了福州之后,在龚老三的带领下已经扎住脚跟。
龚老三这个人,生在书香门第,偏偏是家族中的另类。族里其他人都是读书的材料,在当地都颇有才名。只有龚老三,让他读书如同嚼蜡一般。除了读书之外的事,龚老三样样精通,就没有他不会的。尤其是经商方面,更是无师自通,不知道为家里赚了多少钱。当初嘉定义师的饷钱,很多都是龚家出的,其中龚老三功不可没。
嘉定遗民在他的带领下,加上隆武帝的照顾,新封郡主的照拂,在福州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这些人身份特殊,没有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跟一群忠烈之后过不去。而且他们人少,也不怕威胁到几个当权派,所以他们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听到这里,候玄演心中一喜,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
杨恕是候府的老管家,又是候玄演最信任的人,他把马鞭塞到杨恕手里,直接吩咐道:“杨叔,你来了就好,我也敢睡个踏实觉了。这样,你到徐元宝那里,取一些银子,招几个下人。然后购买一些贵重的礼物,一会就要用。我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先去睡一觉,其他事醒来再说。”
来到内院,一脚踏进自己心心念念的卧房里。里面一只大水桶,水面上水气氰氰,桶边放着踏板,一旁还有衣架、凳子。登子上放着澡豆皂角、杏仁粉、桃花泥等洗浴之物。都是些女子洗浴用品,看来家里的女眷有人正要洗澡。
候玄演顺势解开衣袍,脱得赤条条一丝不挂,顺着踏板就钻进浴桶。
“呼舒服。”
水温正好,候玄演泡在水中,微微瞌着双眼,浑身放松。这些天积累的疲劳一起涌来,眼皮就像灌了金汤,再难睁开。
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之后,霁儿哼着小调,身披薄衫走了进来。一眼瞧见浴桶里结实的胸膛,小嘴顿时张成一个o型,眼看就要叫出声来。待看清是自家姑爷后,小妮子俏脸登时变成了一块大红布,她在门口悄悄站了半晌,这才咬咬牙,蹑手蹑脚地走浴桶边,从架上取下毛巾,轻咬着薄唇他搓洗起身体来。
候玄演的眼睛再难睁开,取了个毛巾沾水盖在额头上,将眼睛蒙住。
霁儿羞意稍减,一丝恼怒又涌上心间,她挺了挺高耸的胸部,暗骂道:“不识货没眼力的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