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人,无不是赵国深秋时节居住在糙原上的游牧民放惯常的装束,裘皮袍子,头上一顶宽边帽子,高高的衣领几乎遮挡去半边的脸颊,若不走近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人长什么样子。
马匹上搭着皮毛货物,看上去就一土族人。
与他齐头并进的独孤绝中,皱眉听着墨银的话,这不用他说,他已经发现了,至从进入这苍茫糙原上来,就遇见很多的禁忌的地方,不得擅自走动,只能避道而行。
若放平常人眼里或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他们岂会不知道,这是军队驻扎在这里的防线。
楚国和赵国的军队驻扎在苍茫糙原上,等待齐国的军队一到,就开进长城外驱逐进犯的匈奴人,这他是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禁止戒備的的地方这么多,若说楚国和赵国分几处屯兵,这也有可能,只是感觉就是不对。
&ldo;我也觉得不对,公子你瞧,那边士兵的衣服下是银白色的甲胄。&rdo;墨离压低了声音凑近独孤绝道。
独孤绝一眼扫之,眉眼微微一沉,那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在北风的吹拂下露出一身粗布衣服下面的甲胄,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他也看清楚了,确实是银白色的。
&ldo;燕国的。&rdo;墨银,墨离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齐齐瞪大了眼。
燕国的甲胄乃是七国中最好的,当年独孤绝以兴师问罪之名进入燕国,盗取的就是这燕国的镇国之宝,精铁的锻造之术,经过锻造之术冶炼出来的精铁,不是铁黑和铁色,而是银白,极轻又防御力极好的银白色,除去燕国外只有他们秦国暗中锻造的有,现下在这里出现,这……
&ldo;什么人?做什么的?&rdo;正对视间,那一队兵士纵马巡逻了过来。
&ldo;我们是高山领那里的人,军爷啊,你们就是要去长城边围剿匈奴人的吧,这匈奴可把我们害苦了,我们……&rdo;墨银立刻一抬头,满口赵国土话,又是恭维又是感激的迎了上去。
高山领,乃苍茫糙原上的游牧土族,本就生活在这苍茫糙原之上,齐楚赵屯兵于此,倒也没有驱赶原住地的居民,只是军队驻扎的地方,限制了任何人的进入,因此这苍茫糙原上,也几不可见的会时不时出现高山领那边的人,去城镇买卖皮毛等货物的身影。
好半通拉扯,那一队士兵上上下下打量独孤绝等许久,方冷冷的道:&ldo;没事不要乱跑,知道我们为你们征战,就别给我们添乱子,快点回家,这糙原上现在还驻扎着楚国的人,我们认你们是原住民,他们可不认,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走吧,走吧。&rdo;
&ldo;是,是,我们马上就回去,这生意我们隔些日子在做……&rdo;墨银立刻点头哈腰的示意独孤绝等跟着他离开。
&ldo;燕国人。&rdo;翻过前方的土坡,看周围没有人后,独孤绝冷冷的开口道,这带头的人是真正的赵国人,那赵国土话说的很顺,但是就近看去,他身后的几人,秋风吹起的衣袍下,那隐隐约约的银白色盔甲,看的更是仔细,绝对是燕国甲胄,没有错。
当下三人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燕国居然也在这里,而当头的居然用的是赵国的人,如此隐瞒真实情况,这里面……
&ldo;公子,我们立刻……&rdo;
墨离的话还没说完,独孤绝冷冷的挥了挥手打断墨离的话,沉声道:&ldo;送消息回去,看起来这里不似齐楚赵三国驻守赵国边界那么简单,哼,我倒要看看到底怎么个不简单。&rdo;说罢纵马就朝前奔去,居然深入苍茫糙原腹地而去。
墨银,墨离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想查清楚底细是其一,想找到云轻是其二吧,只是这苍茫糙原看起来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他们不过十来个人,如此下去……
知道独孤绝的说一不二,两人暗自摇头,皱了皱眉,快速下达命令后,拍马朝着前行的独孤绝追去,看来要更加慎重了。
风起云涌,晴空蓝天下,蕴藏着一股杀机。
苍茫糙原东南面上,齐之谦带着十万铁骑如飞一般冲过沼泽地,不敢做任何的停留,朝着西面的方向就奔了过去。
由于前锋阵营上的战马几乎少了一半多,基本上一匹战马上都乘坐两个人,满身污泥,一片狼狈。
齐之谦行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一身污秽就不说了,被人设计着逼着往陷进里钻,还明知道有可能有问题,却不得不钻进去,实在是窝火的很。
要知道,在完美的计划,在绝对的力量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他再有心计,在绝对凶残的野狼面前,也只有逃的份。
&ldo;嘶……&rdo;一声战马的嘶吼,在他还没有苦笑出来的时候,骤然长啸起来,齐之谦顿时一惊,抬眼就朝前方发生异变的地方看去。
只见战马跳跃着,如发了疯的朝着四面八方狂奔起来,而越是乱跑就越是疯狂,马背上训练有素的兵士,居然没能控制住马匹的狂奔,只能任由它们瞬间四散而奔。
齐之谦顿时脸色一变,在任何的情况下他都不怕,但是如此四散而走,他的军队岂不是直接瓦解。
&ldo;给本……&rdo;骤然的大吼还没说出来,坐下的马匹突然也如发狂一般的长嘶跳跃了起来,那巨大的颠覆几乎要把他从马背上折腾下来。
这是怎么回事?
&ldo;不好了,太子殿下,地上有东西。&rdo;一直保护在他身边的上将军玄知,突然大吼出声道。
齐之谦心下一凛,一眼扫见一被剧烈跳跃扔下马去的士兵,落地后身上瞬间多了几个窟窿,涓涓的鲜血流淌下来,齐之谦立刻明白过来,地上有埋伏的东西,有铁尖刺。
&ldo;该死的。&rdo;齐之谦一派儒雅的面上,第一次有了怒气的神色,如此连环埋伏,居然如此一环接着一环,真要他死在这里才甘心?
一边竭力控制着发疯的马匹,一边大吼道:&ldo;你们注……&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