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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1页）

毕竟，已经忍了这么久了。

十五年?

不，几十年了。

今天的辜慎有点反常，因为那场酒宴上失败的演奏给他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虽然外表和眼神看上去都很淡然，像往常一样。但实际上，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小频率的加速，呼吸也比往常要浓重一些。

他恨那个男人，更恨在他面前出丑的自己。

实战的对手是一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男孩。男孩儿的父亲是辜自明的同事。从十几岁开始和辜慎一起上课，却没有辜慎那么稳重，实战的时候喜欢攻击人的面部，不知是不是有意的。

当那个孩子第二次试图扇辜慎一个耳光的时候，辜慎轻轻向后退了一步，沉着脸，将他打翻在地‐‐手骨踩在脚底下，发出&lso;咯吱咯吱&rso;的声响。男孩儿的惨叫声几乎将辜慎弄得晕过去，右耳针扎一般的疼痛。皱眉，轻轻跳开。

辜慎的腿很有力量，几乎和他的身材不成比例，这他早就知道了。

也不管还在地上躺着的男孩儿，辜慎将道服换下来，走向了浴室，打算冲个澡。门口，突然就响起了一个略显疲惫的声音，说：&ldo;辜慎，你在里面吗?&rdo;

是辜自明。

辜慎将花洒关上，也不回答，擦了擦身子，还没来得及穿衣服，就听浴室的门被人推开，怔了怔，然后猛地又被关上。

辜慎甚至从头到尾目光都没转动一下，低头继续穿衣服。裤子，上衣，领带，又擦了擦头发，很是凌乱的从浴室走了出来。

从里面带来了大量的水汽和热气。辜慎一转头，就看见辜自明坐在道馆的长凳上，以及，颜色不正常的耳朵和后颈。

辜慎心底冷笑一声，将手中的道服送给别人去干洗，然后走到辜自明面前，也不说话。辜自明轻轻站了起来，将目光垂下来看着辜慎，露出长辈特有的表情，厉声道：&ldo;辜慎，你今天干了些什么?把别人家的孩子手臂都踩断了，是吗?&rdo;

踩断了?应该是吧。辜慎想了想，还是点头。

&ldo;为什么?&rdo;男人不敢置信的追问，然而他才懒得解释那么多，再看到辜自明的那一刻，有什么情绪无法抑制的向外滋生。愤恨、不解，还有什么其他的。

辜慎揉了揉头发，转身想从辜自明身边戳过去，又被辜自明抓住了小臂，听他说：&ldo;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辜慎!&rdo;

辜慎随手将他的手挣脱开，冷淡的说：&ldo;是，又怎么样?&rdo;

不是把他一个人留在国内自生自灭吗?不是将他和辜自明隔离的像是他有病菌一样吗?既然如此，辜自明你还有什么资格关心我?有什么资格让他像以前一样听话?

凭什么?

但是甩开那人手的下一刻，辜自明整个人都拦在他前面，露出让人费解的复杂表情，对辜慎说：&ldo;你必须向人家道歉。&rdo;

&ldo;对不起。&rdo;随口就说。

&ldo;当面和人家道歉。&rdo;

&ldo;不。&rdo;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拒绝。

&ldo;你有什么不满的，&rdo;辜自明说，&ldo;全都冲到我身上，辜慎，你这样还有没有一点人性?&rdo;

终于是刺激到了辜慎，辜慎猛的将他推到墙上，面与面的距离很小，鼻子几乎都贴上，将手撑在他的脸边，眯着眼，冷声说：&ldo;怎么冲到你身上?你这几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出事儿了知道过来骂骂我，辜自明，你算什么好东西?&rdo;

&ldo;……&rdo;

辜自明的脸气的苍白，却不知为何屏住了自己的呼吸。刚刚被推倒墙上的时候应该磕到了脊柱了，眉毛紧皱着。

&ldo;不要想再干涉我。&rdo;辜慎从他身上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说，&ldo;你，谁都不是。&rdo;

前世对辜自明的感谢，到了今生也想继续延续下去，却不曾想，无论什么时候，辜自明都是打碎自己梦想的那个人。

辜慎深吸一口气，垂下眼眸，从道馆走了出去。

他向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连座位也喜欢坐在最后一排，平时更是不善于表达感情，无论悲喜。

但是一切来说，辜自明都是一个特例。辜自明见过他恸哭的时候，见过他真情的流露，不像现在，没有一丝情感，和世界脱轨一般，一个人，离他越来越远。

没有血缘关联的两个人，即使有发露上的关系，从心里上看，仍旧只是陌生人。

曾经听别人说，抚养一个孩子就像是在打一场边界战争，一旦入侵他们的边界，就会引发争执。辜自明没办法接近辜慎的边界，甚至是不敢的。虽然他不是不能强迫辜慎，但是，强迫来的感情，不是他想要的。

回想着辜慎那不成规矩的言行举止，辜自明恨不得能狠狠的揍他，把他的三观板正回来，侵进他的世界，像是小时候那样，手把手的教导他。可现在的情况来看，不可能。

辜自明不愿意和他针尖对麦芒，辜慎是一个完全自由的生命体。况且，先说不管他，并且出国离开的是自己。

像是任何一位被青春期孩子顶撞了的父亲一样，辜自明沉着脸，面色很是阴沉的离开了道馆。

第5章

两年前，辜慎才刚刚上初中，辜自明就察觉出他早慧的天赋‐‐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聪明也成熟的太多。于是便请了私人教师来辅导他，以最严格的方式要求他。绘画、音乐、空手道没有一项拿不出手。那时两人的关系虽然谈不上极为亲近，却也是和谐的。直到有一天，辜自明察觉出了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