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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第1页）

当地有一家殷姓船行，按现在话说就是殷家开的造船厂。殷氏在当地富甲一方，他家的土地，几乎占了油口镇的一半一上，但却乐善好施，和睦乡里，所以很得本地百姓拥戴。

我们这支军队离油口还有十多里地，殷家的主人殷淏夫妇已经率众仆从远道来迎。

殷家和长沙素有生意往来，我军的战船，近五成都来自殷氏。殷淏夫妇极其精明，做任何生意都严格遵循商家规矩，给我们的货虽然价格不低，但都是优质战船，而且还有各种优惠的售后服务，买卖双方一直甚是相得。

徐庶、桓阶和殷氏夫妇都很熟，我在长沙也会过他们，大家老朋友见面，分外亲热。

殷淏一见我，便道：&ldo;我正要去寻飞帅，和飞帅做一单生意，想不到飞帅如知我心意一般，居然就到了，呵呵。&rdo;

我一愣：&ldo;殷兄好说了。什么生意？&rdo;心想：&ldo;做生意你该跟我身后这俩人去说，他们不行的话，还可以到长沙去找杜袭、和洽，怎么要跟我谈？&rdo;

殷淏道：&ldo;我欲向飞帅租借一人，徐军师一直不肯答应，只好劳动飞帅了。&rdo;

我一皱眉，想了起来，半个月前徐庶跟我提过，原来是这事。

桓阶道：&ldo;殷兄，我们这许多人，远道而来，你不赶扫榻置酒相迎，尽在这路上罗唆什么？难道我长沙和你做生意，亏待过老兄？&rdo;

殷淏白他一眼：&ldo;啊，那倒没有。&rdo;

殷夫人笑道：&ldo;桓兄责备的是。敝夫妇早已安排妥当，保证飞帅的属下，晚间都会有很好的地方安眠。&rdo;她大约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容颜肤色保养的甚好，说话温和柔顺，远非她丈夫那般粗鲁。

桓阶倒是一呆：&ldo;夫人是说，我军的住所都已完全安置？&rdo;心想：&ldo;虽然你们久居油口，是当地一霸，周围数十里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你们，但主公此次出来，带了两千兵马，这油口如此之小，哪儿有那么大的空间安置？&rdo;

我回头看看徐庶，徐庶笑而不言。

殷淏夫妇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ldo;桓兄放心，绝不会让你费心的。&rdo;

桓阶道：&ldo;请贤夫妇指教。&rdo;他是军中参军，目下人手不足，军需后勤这些杂事全要他亲自操心，所以半点也不敢马虎。

殷淏道：&ldo;夫人呐，看来咱们不说清楚，参军大人他是没法放心了。&rdo;

殷夫人道：&ldo;那好罢，你就跟飞帅说说。&rdo;

殷淏道：&ldo;飞帅呀，我殷淏是个粗人，不会拐弯，这样，我和贱内商量，打算资助飞帅两艘楼船，一艘四千石，一艘一千石。&rdo;

我和桓阶都吃了一惊，只有徐庶微笑着，似乎早有所料的样。

桓阶道：&ldo;殷兄如何无缘无故要赞助我军？&rdo;

殷淏笑道：&ldo;桓兄，你我相交二十年，咱们什么交情，你还不知道我么？&rdo;

桓阶心道：&ldo;我就是知道你不放心。&rdo;道：&ldo;殷兄虽然一向大方，可是从来不做亏本生意，我与殷兄交了二十年，这点还是非常清楚的。&rdo;

殷淏哈哈大笑：&ldo;那我就明说了吧。就是那档事，只要飞帅答应把韩都尉借我半年，我便将这两艘楼船恭手相送。&rdo;

我还没说话，徐庶已道：&ldo;这生意我们太亏，不做。&rdo;

我点点头，道：&ldo;不好意思，殷兄，这笔下次再谈。&rdo;

殷淏急了：&ldo;飞帅，徐军师，有商量，有商量啊！三艘如何？&rdo;

桓阶微微而笑，心想：&ldo;主公和军师，倒是一唱一和，颇有默契。&rdo;他不知道我和徐庶在襄阳兵铁肆上已经演练过这手，把名匠铁挺差点给气死。

徐庶道：&ldo;一口价，五艘楼船，一艘四千石，四艘一千石，我军便把韩都尉借你三个月。&rdo;

殷淏咧咧嘴：&ldo;军师，你这刀也忒锋了罢……&rdo;

徐庶笑道：&ldo;这些战船是殷兄早已为飞帅准备好了的，若不能完全挥它们的作用，岂非辜负了殷兄一片殷勤之意？&rdo;

殷淏愣住：&ldo;军师如何知晓？&rdo;

殷夫人笑道：&ldo;夫君，妾身适不该多嘴，令徐军师听出了话外之意。军师细察入微，飞帅真是得人啊！&rdo;

殷淏心想：&ldo;夫人说了什么？&rdo;想了半天，还是没想清楚。

我却已经心里明白几分，五艘楼船，八千石的载重，正是两千战士的佳住所。

看一眼含笑的殷夫人，想道：&ldo;奇怪，这种自漏底细的事是商家大忌，这位殷夫人是多聪明的人，她为什么要如此做呢？&rdo;不过徐庶闻微知著，从殷夫人一句话里猜测到对方的后底线，可也当真了不起。

这一对却是旗鼓相当的好敌手。

我略略侧过身，看着他们二人对答。

徐庶忽然面容一端，一拱手，正色道：&ldo;多谢夫人夸奖！贤夫妇雪中送炭之恩，我长沙必有相报。&rdo;

殷夫人道：&ldo;军师不必客气，江夏被围，江陵事急，我们心中也很不安，若让江东的孙蛮控制了这两地，我们的日也不会好过，我们宁可让飞帅入主。&rdo;

殷淏恨恨道：&ldo;夫人说得是，从孙坚开始，我们邓、殷两家就特别讨厌江东的孙家，强横霸道，什么事都喜欢先想着动武解决，哪里像咱们长沙，有飞帅这么好说话的主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