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芝拿了药箱上来,本来是想给周烈处理一下伤口的,可一进门,屋里暗着,周烈躺那儿,闭着眼睛,眉间拧成了一团,唇色一片惨白。
她伸手往周烈脑门上一够,一片滚烫。
这得是她头一回见着周烈这么脆弱的模样。
自打来了北市,哪怕打架,哪怕带了伤,周烈瞧着都像坚韧的草,生龙活虎。
眼下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样。
梁芝心都揪着疼,忙前忙后的,又是退烧贴,又是物理降温,最后又坐在床头,小心翼翼的给周烈处理了掌心,手肘的伤。
守到了将近凌晨,等烧退下去,状态平稳下来,才回的房间。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大早,陈年好了,周烈又烧了起来。
照顾了一通,梁芝才有些疲倦的下来吃早饭。
刚吃了两口,陈年忽然开了口:“我想转校。”
这半月以来这两人之间一直不大对劲。
到昨天,两人先后失魂落魄的回来。
梁芝早知不对,不过眼下还是惊了一惊。
陈年初中和高中都是在致远读的,不管是管理还是老师方面,致远都是最适合他的。
在学习这方面,他一向对自己要求严格,如果不是真到了这个地步,绝对不会开口提转校。
缓了几秒,梁芝才消化了这个消息,反问:“因为烈烈?”
陈年没隐藏:“是。”
“你俩……”
“他说不想再看见我。”陈年垂下眼皮:“我俩的关系,就到这了。”
周烈和陈年这俩一个倔,一个冷,认准的事八头牛都拉不回。
眼下,分开一段时间兴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上次有了矛盾,也是分开了一段才渐渐缓和的。
梁芝考虑了半天,联系了附中。
吃过午饭,带着陈年去了一趟。
附中虽不像致远那么重理,但也是文理比较均衡的拔尖学校,陈年没有什么异议,当场就办了手续,留在了学校。
附中跟致远不一样的一点是不会每周休,附中每两周休一次,一次休两天。
算是歪打正着,几乎,不会和周烈再有碰面的时候了。
陈年安静目送梁芝离开,背上书包回宿舍收拾东西。
折过身的那一瞬,看着截然不同的周围景致和全然陌生的面孔,心口无端泛起一股疼。
越往里走一步,周烈这个人,就离他越来越远了。
也罢。
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果。
半晌,陈年吐出一口气,大步往里走去。
临近上晚自习的时间,陈年提前在教室门口等着,班里面有人来的早,都好奇的打量他。
陈年低头看手里的册子,充耳不闻。
等班主任到了,才收了东西,跟在她身后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