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烈怎么会来找他。
是他让他滚的。
连他走的那天,他甚至都没露面。
他到底还在……
真他妈疯了。
陈年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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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忙碌碌又稀松平常的一天结束。
几声哨声过后,整栋楼骤然陷入一片黑暗。
没多久,其他床位陆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陈年盯着天花板。
记不清是连续几天失眠了。
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的时候。
从他小性子冷,干什么都干脆果决,这回决定走也一样。
可来附中几天了,却总有种不真实感。
某个瞬间环顾周围,仿佛还在致远,一抬眼就能看到那道身影。
又如同此刻,听着周围人的呼吸,思绪却莫名越过墙,恍惚间,周烈就在隔壁。
窗外忽然掀起一阵风,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几片刮过玻璃,发出沙沙的声音,陈年才倏然回神。
又走神了。
拖泥带水稀稀拉拉,不该有的惦记没完没了,像个笑话。
够了。
半晌,陈年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几点睡着的不知道,一觉醒来,天将亮未亮。
抹了一把脸,起床。
六点一到,不管是住校的还是跑校的,都陆陆续续进了班。
可直到晨读结束,陈年边上的座位都是空的。
想起前两天偶然间瞥到的安然额角的那条划痕,陈年抿了下唇,几秒,才收回视线,去吃早饭。
安然是课间操结束进教室的。
班里人似乎都习以为常。
她一路低着头走到座位边,低着头,手背藏在宽大的校服袖口里。
陈年让她进去,擦身而过的瞬间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看了安静一眼,对方如同什么都没发生过,陈年坐下来拿出书,到底什么都没说。
后面直到中午,连着两节课安然都没把手拿出来。
等下午上课前陈年收作业时才无意间拉扯出一截。
一片红肿,似乎有水泡,周围皮肤隐约溃烂。
陈年很快察觉,是因为上回他同样被烫伤过。
而当时的痛意……
陈年从办公室回来坐下,在有些嘈杂的人群中沉默数秒,才启唇:“你的手……”
安静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透出一股被人发现的窘迫,把手往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