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本事的时候他帮不上忙,那就不说什么了,现在赵晨说他能借钱,钟小平那点愧疚起来了,有那么一会儿就想答应了。但他还是忍住了没吭声。
看看他们家,搬出来的时候啥东西都没从本家带走,家具摆件全留下了,新的物件还没添加进来,留手里的银子都不够花,养自己的儿子都没钱,拿什么来养别人家的小哥儿。
赵晨杵在那也没动,等着赵庆祥给个说法,半天没见赵庆祥吭声,赵晨干脆自个儿捞了个板凳自来熟的坐下,虎着脸直叹气。
&ldo;赵庆祥,我昨晚上想一晚上了,小哥儿放你手里,你阿么估摸着也要过来闹,我想了个法子,你阿么不是要卖人么,你就让他卖,卖人都是要签卖身契的,这卖身契一签,赵小鱼就不是你们老赵家的了。这时候你再去买回来,你阿么就算是想找你闹也没了说法不是。现在的事儿就是,你乐不乐意养这个人。&rdo;
赵晨直来直去,有啥说啥,他也不藏着掖着,怎么想怎么说。
可就这样,等了半天,赵庆祥还是没吭声。
赵晨也不乐意在这继续干坐,起身就要走,临走留了句话:&ldo;你大哥那性子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留下种,能救下那小哥儿还是救下的好。&rdo;
他这话其实挺得罪人,摆明是说赵庆吉要断后,赵庆祥是个明白人,听这话眉头都没皱一下。
赵晨慢悠悠往回走,脑袋里还寻摸着赵庆祥救下这小哥儿有几分把握。一边还挺庆幸,他穿的这个壳子不是小哥儿,要不然受气不说,随时都说不定给人卖了,没有人身自由,还得给人干,特么的,想想他就浑身冒凉气,撩凳子想揍人。
咬牙切齿往家走,路上却碰上了周大富,周大富上次去他家问赵大梁卖地的事儿,弄的挺尴尬,这两天没在赵晨眼前混,今儿却是在路上专门堵着赵晨。
瞧见人,周大富拐着赵晨肩头往边儿上去,跟特务聚头没两样。
赵晨给弄得发懵:&ldo;干啥?&rdo;
周大富瞥了他一眼,道:&ldo;你小点声。&rdo;四下瞅瞅,看着没人,又问,&ldo;赵晨,你老实说,你家门口新开的菜地是不是没去衙门登记呢?&rdo;
新开的地都要登记,先报给村里,在去县城衙门那花几个大钱报备,报备完了地才算个人家的,要交税。没报备私自开垦的地被发现了那叫偷税,是要被抓进衙门打板子的。
赵晨狐疑的看过去:&ldo;我就开了点菜地,种点菜,又不是开荒种粮食,用得着交税?&rdo;
周大富道:&ldo;通常情况下是没啥。&rdo;可凡事儿不就怕个认真么?
赵晨听出点意思,问:&ldo;周哥,你明说,我家地怎么的了。&rdo;
周大富也不瞒着了,拉着赵晨把事儿全说了。
赵晨家开的菜地,张絮阿么照顾的挺好,靠近山脚的地下有树根什么的不太好打理,但一打理出来就是好地,种什么都长的好。张絮阿么人仔细,种的菜青葱水绿,就有人看着不顺了。
算不上看菜长的好所以眼红,这事儿还是有人看赵晨不顺眼,想找赵晨的麻烦,这人就是老马家的。
马六被判砍头,老马家彻底在四里八村出了名,当然不是啥好名声,马六阿么认准了是凤哥儿给他们家招来的霉运,凤哥儿哪儿来的?追着赵晨来的!
于是这七拐八绕的关系后,赵晨就躺枪了。
这还是七拐八绕,要是知道不是赵晨举报了张瑞发,马六也不会死,估摸着老马家得跟赵晨拼命!
赵晨人狠,他们轻易不敢招惹,但龌龊心思就没落下,瞧见张絮阿么那一小块菜地,这心思就活了,他们要是抢在赵晨之前去衙门把这地报备了,赵晨地里种的啥都得拔了,把地腾给人家。说不准还得落下个偷税的罪。
周大富不知道老马家怎么想,但是瞧着马三和马五时不时往赵晨家地上转悠,他就觉着得跟赵晨说说,不然赵晨真摊上这破事儿,他这个下任村长还不是跟着闹心!?
赵晨明白了,就跟周大富道了声谢。
&ldo;周大哥,改天请你喝酒啊。&rdo;
周大富摆摆手:&ldo;甭客气了,你心里有数就行。&rdo;
赵晨抬手搓搓下巴,回家和张絮阿么交代了声儿,转身就进了城,这事儿吧,还真得早点解决,要是那老马家的玩意儿抢在他前头恶心了他,那他就真得呕死。
饭馆里靠窗一个小桌,四个小菜一壶酒,桌上还那三人,赵晨,柳生,杨振山。
这三人早混熟了,杨振山听着赵晨请喝酒,二话没说就拉着柳生出了门,赵晨喝着小酒把马六家的事儿给俩人一说。杨振山当下不乐意了。
&ldo;都是些混账玩意儿,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当弟弟被砍头,当哥哥的也不是个东西,赶明我就去你们村里溜达一圈,我看他敢不敢往我跟前站!&rdo;
乡下人都怕当差的,尤其这种心里有鬼的,瞧见当差的都绕道走。何况是老马家这种有了无数小鬼的,老马家的人偷鸡摸狗可不是一次两次。
赵晨哈哈一笑:&ldo;你要是去了,保管我们村鸡飞狗跳!&rdo;
这俩人头次去是抓了赵晨来衙门受审,吓得细柳村村长端着茶壶战战兢兢给人倒茶。第二回去,端了张瑞发的老窝,直接让张家村换了村长,他俩再一露面,不鸡飞狗跳才怪了去。